鐘巧珍用力按壓了一下胃部,她感覺剛剛那一躍又消耗了這具軀殼裡的不少力量,她現在甚至不确定自己還有沒有半個小時的時間。
“先上來。”雖然這麼想,鐘巧珍還是找到個位置将自己固定好,然後伸手去拉兩個小夥伴。花了點功夫,三人終于是都爬上了涼亭頂部。
金大刀一上來就感歎道:“哇,根本不用我辨别,從上面看下去好明顯啊。”
荒草樂園中原本長滿了及膝高的各種雜草,下午四組在這裡活動過後難免留下痕迹,從上方看下去,整個荒草樂園一覽無遺,有的地方雜草完好,顯然沒人去過,還有不少地方出現了小片雜草被踩踏的痕迹,一看就是四組的傑作。
金大刀說:“巧珍,你剛剛說要問我什麼?”
鐘巧珍此時卻沒開口,而是閉緊嘴慢慢地一寸一寸掃視過整座荒草樂園。
她不說話,金大刀還想問什麼卻被白彩拉了一下。
金大刀:“?”
白彩搖了搖頭,金大刀立刻識相地閉起嘴。
鐘巧珍說:“你說王白給你們安排的課程是攻擊她,如果打到她,就能下課,打不到就繼續,那被她打到的人有什麼獎懲?”
“有啊,被她打到的人要罰站。”
“哪兒罰站,罰站多久?”
“被她打飛到哪裡就原地爬起來罰站,罰站到下一次她拍我們肩膀,允許我們動為止。”
“你們罰站的位置是不是這幾個地方?”鐘巧珍挨個指過荒草樂園中的幾個方位,“那棵柏樹旁邊,湖邊有兩個位置,那邊那根倒塌的柱子旁邊,還有……”
“你、你别說那麼快,我記不清了。”金大刀完全不懂鐘巧珍是怎麼認出來的,他努力開動腦筋,拼命回憶了很久隻确認了其中兩個位置,“柱子旁邊和湖旁邊沒錯,那兒我有印象,其他的我記不清了。”
白彩說:“我怎麼看起來都差不多啊,巧珍你怎麼認出來的?”
鐘巧珍内心激蕩,表面上卻沒顯現。
“也許是巧合,也許不是。”鐘巧珍想,“這看起來是個陣,但王白似乎沒找到正确的破陣方法。”
鐘巧珍今天中午來這兒吃午飯的時候就有所懷疑,但當時覺得不太可能,畢竟隻是個變異的世界,但現在……
鐘巧珍掐指算了一陣,輕輕舒了口氣說:“可以下去了。”
“啊?”
在白彩和金大刀的驚呼中,她輕輕一躍,從涼亭上方翻身落到涼亭内部。
涼亭中央有個豎起的墩子,墩子上被人放了塊石闆,這就成了中午他們吃飯的餐桌。沒人知道石闆是什麼時候放上去又是誰放的,也不會有人去想下面那個墩子原來是幹什麼用的。
此時鐘巧珍落到涼亭内部,伸手在石闆上敲了兩下,随後她試着抓住石闆邊緣,輕輕搬動。金大刀和白彩好不容易從亭子頂上爬下來,看到鐘巧珍的舉動又是一愣。
“這是做什麼?”
鐘巧珍已經将那塊石闆慢慢地推動到了邊緣:“幫我一把,把石闆拿下來,靠到旁邊。”
“哦,好。”金大刀和白彩趕緊上去幫忙,三人同心協力才将那塊石闆放到了一旁。鐘巧珍蹲下身,伸手摸了摸石闆表面。
中午吃飯的那個面就是光滑的石頭面,但此時翻過來後,鐘巧珍才發現石闆下面刻了字。
鐘巧珍回頭看了眼墩子,比對了一下說:“這是個碑亭,這塊碑被人從底座上弄斷了,佚失了一部分,剩下的被當成桌面反過來擺在了底座上。”
“碑?”白彩驚訝,“上面寫什麼了?”
金大刀:“這是字?怎麼看起來跟畫一樣?”
鐘巧珍伸手摸過那些已經磨損的字迹,那是小篆。
“你好,有緣人,我是趙建新。
“我在這裡藏了一件禮物,如果你能找到這裡并看懂這塊碑,說明我們來自同一族群。我趙建新固然不算什麼大好人,但最大優點就是大方。你将石碑底座按照順三逆四的順序轉動,便能打開密格,拿到我留給你的禮物。
“如果你運氣足夠好,在三五之夜來到此地,看到這塊碑,那麼除了石碑底座的禮物,你還能得到我贈予的一個大秘密。不過秘密這種東西,如果實力不夠強的人得到,又不會運用,也許反而成為負累,怎麼樣,你覺得自己夠不夠格知道這個秘密?”
中間部分斷了,鐘巧珍又回過頭去看那截墩子。
“那麼,最後給你一個提示:一片冰心在玉壺。”
三五之夜,中秋節……鐘巧珍打開通訊手環看了眼,不意發現今天正是中秋節。
“這麼巧的嗎?”鐘巧珍想。
“巧珍,你在想什麼?”
鐘巧珍蹲着身,抱住墩子順三逆四轉動,随即墩子下面發出機關運作的聲音,墩子居然向後翻倒,到了一定程度又不動了,露出底下的孔洞來。
“有個盒子!”金大刀驚道。
鐘巧珍将盒子取出來,沒馬上檢查,而是遞給白彩說:“學姐,你先拿一下。”
白彩:“啊?”雖然不明白,但還是下意識接了過來。
鐘巧珍起身又說:“學姐,你白天跟我說過這裡有兩個傳聞吧,一個是渣男殺女朋友又被反殺碎屍,另一個是趙建新為攀附大小姐殺死心愛女人埋葬在此。”
白彩:“嗯。”
金大刀說:“難、難道這盒子裡是那個男的或者女的屍體?媽呀,什麼東西!”
辟邪從上面掉下來,落到金大刀後脖子,又飛快地遊到了地上。這小家夥似乎十分熱愛戲耍膽小的金大刀。
鐘巧珍說:“渣男真要被碎屍了,不可能一塊屍塊都找不到,除非沒找到的是‘心’,因為渣男沒有心;趙建新把心愛的女人埋葬在這裡,也可以理解為把他的心留在了這裡。”鐘巧珍手指向始終微波不動的湖面。
白彩:“湖?”
鐘巧珍走到湖邊,擡頭看了看天空的朗月。
明月大而圓,端端正正倒影在湖中心,宛如一盞水底明燈。
“一片冰心在玉壺(湖)。趙建新的确在這裡藏了東西,不過不是心愛的女人也不是渣男的屍塊,他在中秋明月投影的湖心,藏了一個秘密。”鐘巧珍想着,幹脆利落地跳進湖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