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梯内外是另一個世界。
面前的大廳裡人聲鼎沸,男男女女穿着各色整潔的制服、工作服或西服在大廳裡匆匆穿行。要是戴着剛才那副顯眼的手環,可以想象她現在該會被多少人注視着。
她們出來的這部電梯正好位于二樓正廳的上半層位置。
整個二樓被分成兩個部分,一部分就是任希然現在所在的這小半個樓層,這是個開放式的休息區,一半的位置綠色的草地上擺滿了白色的小圓桌和椅子,其餘區域則是通往各處辦公室的連接廊道;另一部分則是樓下的大廳。
安吉洛将任希然安排在休息廳裡的一間單人等候室,然後去辦待會離開時要用到的通行文件了。
等候室裡有一面正對底下大廳的落地窗,任希然呆着無事可做,便将視線投向落地窗外,從這剛好能看見人群密集的二樓大廳,這些人聚在那,似乎在等待什麼到來。
而大廳的左側牆上,貼着一面巨大的顯示屏,任希然在上面看見了一列她認識的字母,從最底下的F3到最頂上的A1,後面一列則是些實時跳動的符号,任希然猜測是數字,因為很多都跟她在電梯裡時瞧見的一樣。
而大廳右側的玻璃則被開了一個巨大的口,一條寬闊的車道從外面通向大廳内。
這時,一輛黑色商務飛行車穩穩地從空中降落到車道上,從敞開的玻璃口駛了進來,停在大廳裡。
本來還在一旁高談闊論、敲擊懸浮屏、來回走動的人,霎時間如同蒼蠅看見蛋糕般全圍了上去,他們手上舉着不知從什麼地方掏出的各種攝影采訪設備,将商務車圍了個水洩不通。
這架勢讓任希然也不由好奇起來,看來她來的時間很巧,剛到這就遇上了重要新聞人物登場。
能讓星靈者都備受關注的人會是什麼樣的呢?
任希然雙眼緊緊盯着黑色的車門,生怕又像剛剛一樣,隻是一眨眼的功夫,就稀裡糊塗錯過這些記者大變攝影機的瞬間。
車門半天都沒有開啟,人群漸漸騷動起來,這時,幾名西裝革履的保镖匆匆從一旁牆内剛開啟的一道門出來,在商務車四個方位站立;另一邊,一群白色的智能機器人也穿過人群的縫隙,擠到最前,将圍在商務車外的人往外壓了壓。
眼看秩序有所好轉,車門終于緩緩開啟。
大廳攸地安靜下來,所有人屏氣凝視,盯着黑洞洞的車門内。
率先從車上下來一個穿灰色休閑西服的中年男子,他表情淡漠,看上去四十歲左右,黑發黑眼,臉部線條分明,成熟帥氣。
旁邊的記者頓時喧鬧起來,閃光燈咔咔響起,各種任希然聽不懂的話絡繹響起,整個大廳又恢複成剛才那副和菜市場差不多的喧鬧場景。
中年男子沒有理會任何人的提問,他轉身,将一位穿着墨綠色絲綢襯衣、白色窄腳褲的女人扶下車。
女人的五官十分漂亮,一頭金褐色的長卷發披肩,臉上帶着一副大大的墨鏡,五官深邃,動作優雅。豔麗的容貌配合她周身強大的氣場,給人一種不怒自威的感覺。
但兩人的臉色都很冷漠,女人下車後迅速抽回手,踩着銀色的細高跟,先一步朝前方被清出的通道走去。
旁邊的記者依舊不離不棄地一窩蜂跟了上去,任希然的腦袋也不知不覺地貼上了玻璃,試圖再多湊一會熱鬧。
“希然,我們該走了。”休息室的門突然被打開,安吉洛的聲音在她耳邊響起。
安吉洛帶她從大廳一側的樓梯往一樓走去,路上,任希然不由問起剛才那喧嚣的場面。
安吉洛臉上頓時露出一個八卦的笑容,然後滔滔不絕地打開了話匣子:“他們兩啊,也算是我們這的風雲人物了,一位是安家現任家主安傅頤,風流倜傥帥氣深情;另一位則是星靈界目前最有天賦的轉靈器師,人稱‘小魔女’……不,現在叫‘女魔頭’的達芙迪爾·海瑞斯。前幾天有個八卦小報傳出他兩離婚的消息,今天剛好是他們在傳言後首次公開出面,來求證消息的記者自然很多。”
任希然聽完,嘴角也無奈地扯起了一個笑容,看來這個世界上的人無論有沒有星靈力,都很八卦。
一樓和二樓的高度差不多,除去沒有額外的半層休息廳外,整體格局幾乎一模一樣。大廳裡同樣人來人往,幾乎每個人手裡都舉着懸浮屏匆匆穿梭,兩人穿過一樓大廳,來到車道旁。
就在這時,任希然聽到有人在對她說話。
“任希然。”上午出現在她病房裡的神秘女聲再次在她腦海裡響起,“記住我的合作邀請,當你需要我的時候,打三個響指,我就會出現~”
頓時,任希然警覺擡眸掃了周圍一圈,但她身邊除了正開着懸浮屏通話的安吉洛,并無其他可疑人員。這不由讓她心裡一沉,沒想到在這種人來人往的地方,還敢這樣裝神弄鬼。
安吉洛關掉懸浮屏,前方不遠處,一輛黑色轎車已穩穩地停在了大樓下的車道前。
黑色轎車穿過花園,駛出星靈總署,後座隻有任希然一人,也方便了她欣賞左右兩側的風景。
摩天大樓在陽光下反射出耀眼的光芒,遠處的天空裡,她看見了沖天的全息投影和來往的空中列車,街道和摩天大樓外圍層疊交錯着各種全息影像,這些隻在遊戲或電影裡才能看到的畫面現在正真真切切的出現在任希然眼前。
一切看上去都好不真實,任希然偷偷掐了自己一把,好痛!
繁華的摩天大樓漸漸遠去,轎車朝海邊駛去,上了一座跨海大橋,空氣中開始能聞到一股海水的氣息。
兩側的風景變成了無垠大海,任希然瞧見前方的綠色島嶼上,突兀地立着一座被白色高牆圍住的灰白色建築群。
轎車穿過蜿蜒的山道,駛進白牆。這荒無人煙的孤島,被限制出入的建築,任希然的心裡突然有些忐忑,她将進入内院時門口一閃而過的那兩排甲骨文牌匾記在心裡,并努力地推測起它們的意思。
或許是因為恐懼,她這次的推導格外順利。
任希然從甲骨文下手,一點點拆解意思。她嘗試了幾種她學過的古文字,經過多次比對,最後她竟驚異地發現這些乍一眼看上去無法理解的文字,竟是甲骨文的變體,但又被混入了一些金文和小篆的部首,才讓每個字都變得難以理解。
任希然眼前一亮,腦袋裡就跟醍醐灌頂一般變得開闊。
她拼湊出院門那兩排牌匾的意思,第一列的意思是賢者注冊中心,另一列是血賦覺醒研究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