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教授剛才在講解的血賦覺醒的要點和注意事項時,提到了很重要一點,便是需要完全集中精神力。而閉上雙眼,則可以幫助任希然這樣的初學者更好的感知身體裡内在的流動。
眼前一片漆黑,任希然用心感受着心髒的每一次跳動,雖然靈脈和人體内的血液循環系統是分開的,但終究還是會受到人體機能的影響。
很快,她明顯地覺察到心髒處有一股很特殊又有些熱量的液體,開始飛快的在身體裡流淌。
蓦地,用紅色汁液繪制的銅錢圓陣外緣忽然竄起一排明亮的紅光,頓時将圓陣中少女的身形遮去大半。
而此時正坐在根源法陣内的任希然,則忽然感覺自己的身體變輕盈,靈魂仿佛在被抽離身體,但意識卻依舊十分清晰。
這樣的感覺并沒有持續很久,她好像隻是在空中輕快地跳了一下,接着便感到意識開始往回收。
緊接着,她感到右手手心開始微微發熱,便睜開眼,發現自己的手腕處已飄着了幾縷淡綠色的煙霧,并且煙霧有正漸漸往她右手心凝聚起來的迹象。
任希然心念一動,攸地張開手掌,抓住了那團煙霧。
煙霧一下散去,變成一根和她整條手臂差不多長的短木棍。
……她的血賦竟是根木棍?
木棍直徑不寬,任希然虎口虛握時的一半,表面粗糙凹凸不平,她又仔細瞧了一眼,發現木棍的表面竟還刻着一道又一道的回字形紋路,這些紋路跟任希然以前在常世博物館看到的那些青銅器上的花紋很像,它們也被稱作祥雲紋路。
玻璃收起,周教授朝她走來,卻發現任希然已經單手握着自己的血賦,揮舞了一個十分漂亮的甩棍。
這讓周教授不免感到幾分驚奇,他在注冊中心工作多年,能在第一時間就适應自己血賦的人,卻是少之又少。而且,如果他沒記錯的話,他來之前看見任希然的資料上,隻記載了她是柔道六段這一條。
“你還會棍術?”李亓教授對她的表現同樣剛到有些好奇。
“不會。”任希然眼底含笑,但臉上寫滿老實。
任希然棍術隻會這一招,因為這招看起來最酷,也最适合擺pose。
除此之外,她對中華傳統的其他十八般武器也會那麼一丢丢入門招式,這隻是因為她有一個練習傳武的老爸。
任希然從小便在老爹的“威逼利誘”下,填鴨似的把這些全都學了一些,導緻小時候的她性子也變得超級野,上樹下河鑽山啥都幹過,往往回家時帶着一身泥和草根樹葉,氣得她媽媽拎着自己老公的耳朵,給小希然收拾了幾次爛攤子後,她老爹才終于痛定思痛,抛棄那些野的,隻系統的教了點劍術給她。
所以現在除了劍術外,其他的武器在她手裡隻能擺個花架子,平常除了耍酷外,根本派不上什麼用場。
不過任希然喜歡的武器也是劍,就像是有天賦一般,這件武器她學起來尤其事半功倍,以前和精通武術的老爸打起來,也幾乎沒輸過,基本是平手要不就是險勝一兩招。
但這次她覺醒的血賦是棍類,且屬于短棍範疇,任希然之前不怎麼喜歡這件武器,原因也很簡單,因為攻擊範程短,打起來吃虧,而且打起架來動作比較土,不像劍術一樣那麼多絢麗的招式。
既然學生不願意說,身為老師也不會勉強,周教授看了一眼任希然腳下的根源法陣,上面原本的金色和紅色筆迹此時已變成了墨綠色。
“這是木系血賦的标志。”周教授解釋,“木系的特點便是成長,也代表蓬勃的生命力。‘野火燒不盡,春風吹又生’,如果技能領悟得當,它或許還有變換形态的機會。”
這話讓任希然眼前一亮,同時腦海裡立刻聯想到墨璎姐之前在棱鏡裡亮出的琴中劍血賦,又是琴又是劍,簡直漂亮極了!
也就是說,她手裡的短木杖在今後或許也有變換為其他形态的機會?任希然激動的不敢想。
“而且這根木棍上的紋路很多,也很精緻,這種程度一般隻能在A3級以上的星靈者的血賦上才能看見,”周教授端詳着這木杖,眼底也流露出欣賞,毫不吝啬地誇獎道,“你這血賦倒是十分奇特,好好利用,今後或許有成長為一代大師的可能。”
不過周教授沒說的是,以她血賦的精緻程度來看,今後這位目前仍是F2級的學生前途不可限量,成長到A級也不是不可能,隻是他也擔心自己現在話說的太滿,可能會讓學生驕傲自滿,反而斷送前程,才說的那麼模棱兩可。
人生漫漫,在初始階段多磨練磨練倒也不壞,或許能為她的未來打下更堅實的基礎。
“嗯!”任希然興奮地點點頭,“謝謝教授美言,我也會努力的!”
任希然今天的進展很順利,下午五點,周教授的身影剛從門口消失,門就又被敲響了,這次是小熊盧克。
盧克依舊一副公事公辦的語氣:“任希然同學,請這邊跟我來。瑪格麗特·科裡森教授已經将你摸底考試的試卷批改好了,接下來她會幫你制定本月課表。”
瑪格麗特·科裡森教授的辦公室在三樓,這層樓的顔色比樓下豐富許多,裝飾也相對更生活化,走廊不再是冷冰冰的白色,牆面上貼着淺米色的壁紙,挂着壁燈,地闆是棕色模闆,都不是高科技産品。
任希然跟在小熊身後,走廊兩側的辦公室都關着門,上面貼着名牌,第一行是星靈語,第二行是中文,一路下來她看見了各種各樣新奇的名字,比如她們剛才路過的那間,銘牌上寫着血賦技能領悟指導顧問辦公室。
半分鐘後,一人一熊在一間挂着注冊中心課程顧問金屬銘牌的辦公室門外停下。
盧克敲響房門。
“請進。”裡面響起一個略顯蒼老的女聲,但中氣十足。
她們推門而進,一個陽光明媚的房間頓時出現在任希然眼前,房間各處都被碎花布料裝飾着,曼蒂也在這間辦公室裡,她正坐在一張小會客沙發上,惬意的品着一杯紅茶。
寬敞的辦公桌後坐着一位白發藍眼的老太太,她笑容和藹可掬,見任希然進來就嘀嘀咕咕對着她說了一堆話,但任希然一個字也聽不懂。
“希然,聽懂我剛才說了什麼嗎?”她用流利的中文問道。
任希然搖了搖頭,剛才還興奮的心情立刻變得沮喪:“抱歉,您剛才說的話我一句都沒聽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