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吃!
他就這麼站着,把兩顆生彩椒和半根胡蘿蔔全部吃進肚子裡,還拿了罐酸奶往下順。
難道他不是穿書者,而是一隻外星人嗎?
偌大的房子裡隻有他自己,盡管燈很亮,卻依舊空曠,孟希不由得打了個寒噤。
自己到底從哪兒來的?是個什麼物種啊?
上次的神秘聲音僅僅出現過那一回,孟希此後再也沒能得到任何指引。
他要是龍傲天該多好,還能有超強金手指呢。
至于“豔俗”兩個字究竟是什麼意思,他琢磨許久也研究不出來,索性擺爛。
這個家裡他生活的痕迹很少,符合剛回國的設定,孟希收拾幹淨之後,家裡就剩下幾件昂貴衣服和一些生活用品,但從手機記錄中卻再扣不出更多細節。
可憐。
原主竟連朋友都沒有嗎?
就隻一個性格惡劣的哥哥。
靜谧的夜被陡然響起的電話鈴聲劃破,孟希後背一僵,目光平移到客廳茶幾上。
他握着剩下的半根胡蘿蔔,看到來電顯示有備注,便快速接通了。
“喂,怎麼樣啊,孟少,出來玩兒嗎?”
對面吊兒郎當的男聲開口。
說曹操曹操就到,朋友來電。
孟希不免呆愣了下,才緩緩啟唇:
“現、現在嗎?”
“不是上禮拜就給你說了嗎,我朋友新酒吧開業,喊你來捧捧場,貴人多忘事啊!”
“哦!但不好意思呢,我上了一天班,特别累。”
孟希回絕道。
對面的人應該跟自己相熟,可他卻不了解對方,貿貿然去的話肯定會有破綻。
不過他沒發現自己剛才的話已經是最大的破綻。
男人驚訝的聲音從那頭傳入孟希耳朵裡:
“不是吧你?!今天是愚人節?逗我呢?”
“沒有啊。”孟希否認的很心虛。
“是麼?怎麼着,你還真他大爺的從良了?”
“我哥讓我在青松好好待着,不然就停了我的卡。”
這是實話。
孟希當時瞧見自己卡裡的餘額,就瞬間倒戈了,這麼多錢,不要白不要嘛,何況孟令韬隻是讓他乖一點,也不過分的。
但電話那頭卻旋即破口大罵起來:“孟令韬這孫子可真狠啊,你個腦缺還喊上他哥了?你徹底投降了是嗎?為了不讓你染指孟家的财産,居然不惜用合同把你賣到傅文州手上,以後有你的罪受。”
“我也别無選擇嘛。”
孟希弱弱地說。
有這麼嚴重嗎?他其實被對方激烈的語氣吓到了。
“我多餘管你,你他媽愛怎樣怎樣吧,到時候别來求我就成。”
“喔,好的,拜……”
孟希還未說完,他就憤怒地挂斷了電話。
好奇怪哦。
孟希蹲在茶幾旁,撓了撓頭。
無限的謎團籠罩下,他按捺不住,第一次在手機搜索引擎中,輸入了“孟令韬”這三個字。
他不太确定這幾個字是什麼,但剛打出來下面就有了相應的詞條。
名氣還蠻大的嘛。
孟希點開來,百科上的介紹很詳盡:二十八歲、一米八三、現任線圈傳媒CEO……
有用的信息并不多,他再往下劃,才發現那行人際關系構成。
[父親孟祥森:線圈傳媒公司創始人;母親潘蓉:知名歌唱家;妹妹孟令晖:海市文化協會副會長。]
等下。
孟希瞪大雙眼,再次把這些内容浏覽一遍,并沒有自己的名字。
甚至連分毫的痕迹都不見。
孟令韬和孟令晖皆為“令”字輩,那他呢?
他恬不知恥地在搜索框打上自己的姓名。
倒是搜索出來不少的結果,隻不過哪個都跟自己對不上号而已。
孟希返回上一頁,重新查找到“線圈傳媒”,最近的一條新聞是:
[青松集團成功完成對線圈傳媒旗下嘉藝影視公司的收購。]
時間就在一周之前。
千絲萬縷的信息量交織在一起,孟希覺得自己或許應該能摸索到什麼東西了,可翻來覆去總是缺一個口子,無法把他知道的所有串聯。
這最關鍵的一環,要他去哪裡尋找呢?
周末。
孟希是被手機死亡雷達鬧鈴聲驚醒的。
他睡眼惺忪,腦袋遲鈍地一琢磨,今天明明是周六啊,哪來的鬧鐘?
于是,鬧鐘被他暴力關上,孟希砸在枕頭裡,伸出手使勁将被子一拉,把頭蒙了個嚴嚴實實,準備繼續睡。
然而沒等安靜多久,緊接着就來了一通電話。
孟希沒什麼好氣,眼睛都還沒睜開,嗓子含糊:
“誰啊?”
“你個混賬東西,居然還在睡?”
雄渾厚重的男人聲音。
孟希忽而有些不詳的預感,看向屏幕上的顯示,心裡咯噔一下,立馬從床上爬起來——“……爸?”
“你還知道我是你爸?還記得今天是什麼日子嗎?現在幾點了?”
“知道,知道的,我沒忘,我已經起床了,馬上收拾好。”
孟希頭腦裡全是漿糊,口頭上卻對答如流,雙腳踩在地上。
“我安排司機去接你,别再給我整出什麼岔子來,惹你爺爺生氣可沒什麼好下場。”
“嗯嗯,我明白了爸。”
挂斷電話後,孟希呆滞地坐在床邊,兩眼近乎發直,擡手摸了把臉。
剛才那個鬧鐘是特意設置的,卻沒有名稱。
徹頭徹尾的笨蛋一枚呐。
孟希無聲抓狂。
原主難道就沒想到過自己有朝一日會喝酒猝死,别的靈魂穿越進他的身體裡,然後根本無法想象今天到底有什麼重要事項嗎?
孟希别無他法,隻能先起床洗漱,以防萬一,他挑了一身相對正式些的服裝換上。
司機很快抵達單元樓下。
“少爺請。”
對方恭恭敬敬地為他拉開後座的車門。
“謝謝……”
孟希還不太習慣這種對待方式,車内很寬敞,他猜測應該是什麼豪車,但憑借貧瘠的記憶,認不出品牌。
司機關車門的時候似乎遲疑了一下,在孟希身後左看右看,等進入駕駛室,他一邊扯過安全帶,一邊再次透過後視鏡瞥了孟希兩眼。
孟希被他搞得心慌,挪了挪屁股,不禁開嗓:
“怎麼了嗎?”
“沒,沒什麼,您坐好,我要開車了。”
司機慌張地移開目光,笑得很不自然。
這時間不怎麼堵車,後排的孟希默默扣上安全帶。
轎車停在莊園内部庭院中,蠻富麗堂皇的地方。
孟希下了車,還未至大廳,隻依稀聽紛至沓來的人私語,他便恍然大悟,雙腿僵直。
怪不得司機剛才會是那個反應。
原來此時此地,這裡正在舉辦的——是一場壽宴。
而他,兩手空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