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加上,他的确也不喜歡Lina,大家扯平了。
終于熬到下班,孟希先去了趟銀行,再到商場逛了一圈,才拎着一隻禮袋,按照他打聽的地址前往市人民醫院。
上層病房并不允許随意探視。
有位護士小姐守在走廊口做登記:
“誰的家屬?”
“您好,我是來看望林一諾小朋友的。”
孟希态度良好,站得也端正,稍稍俯身道。
“你是他什麼人?”護士打量他。
孟希如實交代:
“我是看到新聞,想來……”
“我們科室不允許随意探視的,要是想進去必須有病人本人或直系家屬的許可,而且……這位先生,林一諾以及他的家人估計也不太希望被頻繁地打擾。”
護士認真解釋完,孟希洩了氣。
他點點頭表示理解,可還是不想放棄:
“那我能問一下手術的具體費用嗎?或者一諾母親的聯系方式?”
“抱歉,這些都屬于病人隐私,如果你是打算捐款可以聯系線上平台或者紅十字會。”
孟希不得不作罷。
莫非他隻有去聯系那位記者了嗎?
思索之時,病房中有人推門而出,孟希下意識瞅了過去,看清楚來者後,着實一愣。
男人西裝革履,剛與護士示意完,匆匆瞥過孟希的臉,下一秒,腳步也頓住了。
“關助?”
孟希走近兩步。
關毅推了把眼鏡,目光中掠過幾分詫異,視線緩緩移動到孟希手中提着的袋子,再挪回他臉上:
“孟希?你怎麼會在這裡?”
“應該我問你的,”孟希笑一下,眉眼溫和:“我聽說有個孩子病得很厲害,想來看看有沒有什麼能幫上忙的。”
“你是來看望一諾的?”
聽了他的話,關毅當即質問。
孟希點頭,感覺不到對方的态度,但腦袋裡突然聯想到什麼:
“難道……”關助是這孩子的親戚?
“我跟你的意圖一緻。”
關毅似乎看穿了他的想法,趕緊說道。
孟希眸光微閃,随之颔首——
“哦,你也是來捐助的呀。”
他的思維方式總是直來直去,關毅通過幾次的接觸就了解到了這點。
孟希說出口,又難免琢磨,同樣是來捐錢,為什麼他能進去?
一個高大的帥哥到哪裡都有特權嗎?
他忍不住擡頭仔細看了看關毅,欣賞對方的五官。
可男人此時的目光依舊帶有考究:“不過,這裡沒我們的事了,有家慈善基金會已經答應承擔一諾的全部手術費和醫藥費,并且資助他上學。”
“那可太好了,我本來想去取錢,但銀行說超過五萬要提前一天預約,我還計劃見到家屬之後直接把錢彙到她卡上呢。”
孟希說着,再次擡眼,對上了關毅藏在鏡片後的刹那幽暗。
他便連忙閉上嘴,不曉得自己是不是又說錯了什麼話。
“感謝你的善心,你如果真的想捐錢的話,建議直接捐給新陽基金。”
“嗯,這些都不重要,孩子沒事了就好,反正我也進不去,就先走咯?”
孟希出聲跟他作别,邁開一條腿又撤回來。
他重新站到護士面前:
“小姐,你不讓我進,我理解,但你能不能幫幫忙把這個送給小朋友?這是我的一點心意,謝謝你啦!”
他說完,唰地将袋子擱在桌上,腳底抹油般立馬溜進了樓梯間,不見蹤影。
“欸?”護士沒留神就被他鑽了空子。
而關毅比她還要驚訝數倍。
隻是男人面上不顯,僅盯着樓梯間的門出神。
“我幫他帶進去吧。”
片刻,關毅側目,主動把桌子上的燙手山芋接了過來。
護士無比感激。
關毅折返回了林一諾小朋友的病房。
患者母親有些意外,從凳子上起身:
“關先生?是落下什麼東西了嗎?”
“沒,路上碰到了一個好心人,托我送給孩子的。”
關毅遞給她那個精緻的禮品袋。
“真是太感謝了,我都不知道該怎麼說……”
她的淚水再次洶湧。
“馬上就沒事了,一諾是個幸運的孩子,隻要挺過去,從今往後便是坦途。”
男人垂頭,輕輕拍撫了一下她的肩膀。
那母親抹掉眼淚,翻看袋子裡,拿出一簇玩偶手捧花,還有一張賀卡。
卡片上能看出來是手寫的字迹,油墨有輕微刮蹭。
[一諾早日康複!]
很工整漂亮的字。
“欸?袋子裡還有東西……”
女人把花束小心翼翼地放下,然後将袋子反扣過來,倒出來五沓嶄新的紅鈔,躺在病房白床單上尤為醒目。
清點一遍,是四萬九千元。
關毅帶着滿頭疑雲,從醫院離開,走進停車場。
他剛把手搭在車門上,口袋裡的手機便振動起來。
“傅總,都安排好了……嗯,不過——”
關毅深吸一口氣,另一隻手擡起來,在自己眉心處按下去:
“我碰到了孟希,怎麼說呢,總感覺他和我認知中的那個孟家少爺不太一樣。”
男人手臂放下來,探進兜裡取出了賀卡,指尖一挑,那幾個隽秀的字又浮現在眼前。
伴随着的,還有幻想中孟希笑着說出這句話時的神态:
[一諾小朋友,祝你早日康複哦!]
“完全不一樣。”他添上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