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希此時卻沒發現他态度的微末轉變,隻是驚歎自己終于見證到了系統的威武。
【好厲害!】
如果并非巧合,那肯定就是系統安排的。
孟希挺直腰闆起身,全然不在乎自己接下來即将面臨什麼,反正有系統大人撐腰。
但真正邁進去的那一刻,他還是條件反射地開始發怵。
“傅總,您找我?”
孟希下意識斜了一下腦袋,可是想到傅文州不喜歡這樣,立馬又把自己的頭擺正。
男人擡起眼皮,在他臉上停留了短短半秒,就看向關助:
“高層都到了嗎?”
“幾位老總都已經在辦公室等您了,随時可以開始會議。”關毅微怔,連忙回應道。
孟希被晾到一邊,眼睛在兩張帥臉上來回遊走。
都是平日沒有什麼表情的類型,可真要比較起來,孟希不能否認——
【還是傅文州更勝一籌。】
這個念頭在腦海彈出,下一秒,傅文州竟倏地瞧了過來。
孟希被他的目光定住身體,詫異的神色還沒來得及收起。
傅總“高擡貴手”,指了指窗邊:
“你站那兒去。”
孟希不明白他的用意,但也垂着腦袋聽話地站過去。
傅文州辦公室裡這面巨大的落地窗,視野極其開闊,稍一低頭便将附近的景緻一覽無餘。
這樣看下去,那些光秃的樹枝上的确晃動着嫩綠色的絨毛。
哎?等等。
傅文州讓他站在這裡幹嘛?
孟希側過頭,傅文州竟不知何時悄無聲息地來到他身旁。
額頭險些磕到傅文州的下巴,孟希慌亂一躲,後背緊貼上玻璃,小心翼翼地瞧着對方。
像是被罰站了一樣。
傅總眼底拂過一絲難以捉摸的情緒,繃着唇角開口:
“你就在這兒,眼睛盯着對面商超的停車場,好好統計它一天駛入幾輛,開出幾輛。”
孟希還沒琢磨過來他這話的意思,男人便轉頭離開。
關毅遞給他一個眼神,帶上了辦公室的門。
莫名其妙的。
傅文州怎麼每天都能找到折騰他的新方式?
孟希深吸一口氣。
自從轉到頂層,他似乎都能預見到了自己的未來。
别人是來上班,他倒好,渡劫。
孟希蹲下身,兩手撐起下巴,在窗前發了會兒呆。
數轎車?虧他想的出來。
孟希還沒忘記自己的任務,在兩腿酸麻之前起立,環視四周。
好幾盆植物呢,哪個是羅漢松?
他呼叫系統求助,可對面好像又占線,遲遲沒有回應。
孟希身邊也沒手機,無法借助現代的智能科技。
别無他法。
隻見孟希雙手合十,閉上眼睛禱告了一番,嘴裡輕輕念叨:
“我不是故意要傷害你們的,給我揪一小片葉子就好,有機會我一定幫你們澆水施肥。”
過了内心這關,他便松一口氣。
于是,孟希伸出罪惡的手指,把每株盆栽都“殘害”了一遍,攢起幾片形狀各異的葉子,放進口袋裡。
采摘過程中,他還沒忘記用掌心拍拍植物的頂端,再度表示自己并非有意為之。
萬物皆有靈,他要行善積德才對。
他蹲在地上那盆龜背竹旁,注視着其巨大的葉片,猶豫片刻,隻用指頭彈了兩下,就起身。
兜裡這些應該夠了。
龜背竹幸運地逃脫一劫。
孟希轉頭,無意間一瞥,瞧見了腳邊的廢紙簍。
裡頭被幾頁紙塞滿,他再次俯身,覺得這紙的材質很熟悉,便伸出了手,随意抽出其中一張——
果然,正是昨天讓他險些擡不起手腕的元兇。
那稿紙上全是他的蠅頭小字,卻奇怪地被人為裁去一些方格。
“怎麼回事?”
孟希查看了剩下那些,皆是這般。
有的扣下去得多,有的倒還算完整。
不過,辛辛苦苦抄寫的資料,現在面目全非,還被毫不猶豫地當做垃圾丢掉,孟希心裡算不上輕松。
何況原本的内容太雜,孟希抄寫時也沒怎麼動腦筋,現想是琢磨不出來了,自然也不會知道其中有什麼隐情。
隻能是傅文州幹的。
他一個集團老總,就這麼無聊嗎?
不對,男人不會浪費時間做如此無用的事情。
那這些被扣下來的字,究竟去了哪裡?有何作用呢?
關助之前提及過字迹的問題,跟這件事,會有關聯嗎?
孟希不清楚傅文州什麼時間會回來,堂而皇之在他辦公室翻找,也不可能。
他立在龜背竹旁,兩條胳膊橫在胸前,目光沒有焦點,牙齒輕輕咬住下唇一側,陷入思索之中。
又多了一團迷霧。
傅文州結束會議,返回辦公室,擡眸就抓到了一隻不大專心的孟希。
被抓包的嫌疑人耳朵一動,恍然扭頭,跟男人來了個大眼瞪小眼。
隻是不知道誰的眼睛更大更漂亮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