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尾城的那位小姐,宣若青。”
“呵,自作自受罷了,一個旁系,打了就打了。”
“少爺,但他這一出對司家名聲不太好啊。”
“名聲?父親遣我來是為了别的,名聲什麼的就交給大哥處理吧。”
“那司菏澤呢?”
“找個地方處理就好,這種小事應當不需要我教你吧?”
“是,老奴這就去做。”
溫言初大緻猜出了那人的身份,隻是還有些疑惑,據情報處記載,司家本家嫡系隻有一個公子,但聽此人所言,他上面還有一位大哥,這是怎麼回事?
正想着,裴不知忽然拍拍他的脖子,示意他繼續看。
“柳家主,真是别來無恙。”
随着這道問候出來的是柳白越,溫言初頓時心中一顫,柳白越怎會在此?他不是和阿木陳禾在一起嗎?
柳白越還是那幅病怏怏耳朵模樣,說話前咳三咳,“司二公子,您請在下來是為何事?”
司二公子笑笑不答,隻是展袖側身,“柳家主,為了請您來我可是費了不少功夫,進帳聊聊?”
柳白越斂下眸色,輕咳道,“司二公子盛情,在下就卻之不恭了。”
兩人走進了營帳裡,聲音便聽不到了。
溫言初着急起來,離開前他想着有玉佩在,而且陳禾并不是真的手無縛雞之力,便放心走了,但沒想到現在柳白越出現在了這裡。
他邊往回趕邊問裴不知:“到底發生了什麼?”
裴不知也不禁皺起了眉,“你走後不久來了一批黑衣人,帶走了柳白越,而後又過不到半個時辰,阿木不見了。”
“阿木也不見了?”溫言初加快速度,“陳禾呢?”
裴不知道:“陳禾沒事。”
不過一刻鐘,溫言初便趕了回去,走之前三人還好好的,如今隻剩下陳禾一人握着劍瑟瑟發抖。
見到他來,陳禾沒憋住哭聲,“阿言,他們都不見了!”
“是我大意了,沒事陳禾。”溫言初安撫道,“柳白越沒事,是司家的人要見他,陳禾,告訴我阿木是怎麼不見的?”
陳禾努力冷靜,“我也不知道,但是我還和他聊天來着,就一轉眼他就不見了,阿言,這秘境是不是會吞人啊?”
“别慌,先找找線索。”溫言初在四周看了看,視線鎖定陳禾腰間的玉佩,眼睛一亮,“玉佩!”
陳禾手忙腳亂地解開玉佩遞給他,看着他落下一道印。
“幸好玉佩材質好,能容納周圍一部分的氣息。”溫言初拿着玉佩轉了一圈,看見那縷屬于阿木的氣息往西南方飄。
“兩位,幹什麼呢這是?”宣若青也回來了,手裡還提着兩隻靈心重日兔,“其他人呢?怎麼就你們兩個?”
溫言初簡單解釋了情況,宣若青當即劈暈兔子取下鱗片,“豈有此理,我的跟班也敢欺負?”
溫言初趕緊拉住氣勢洶洶的宣若青,“現在已經有了線索,我去找阿木,你和陳禾一起去柳白越那裡監視,看情況出手。”
宣若青不服氣,揚起頭問:“憑什麼我要去柳白越那裡?我的跟班自然是我來救。”
溫言初耐心解釋,“柳白越那邊和司家有關,我沒有官職,也沒有拿得出手的身份,如果對上了不好收場,但你不同,你是尾城城主之女,司家不會為難你,要是柳白越是被脅迫的,你也能和司家對峙拖延時間。”
宣若青還想反駁些什麼,但又覺得他說得對,便勉為其難道:“行了,我答應了。”
“記住,先保證自己的安全。”
宣若青還想再說些什麼,陳禾一把拉住她的胳膊把她拉走了,“阿言,你也要小心。”
溫言初目送兩人離開,目光重新落到玉佩上,他沒有說的是,阿木的氣息裡混雜了一絲黑氣,看起來兇多吉少。
裴不知隔空點了點玉佩,“我放大了那一縷氣息,想救人的話抓緊。”
溫言初不再耽擱循着氣息指引的方向走,越往西南走,周圍就越荒涼,茂密的樹叢開始消失,地面也露出了土層。
靈獸也不常出沒在此,隻有偶爾盤旋的飛鳥鳴叫兩聲,吱嘎的聲音更顯安靜。
繼續往西南走,枯木逐漸代替樹林,靈草也徹底消失,周遭全是岩壁,灰色的石層上隻有回環的紋路以及枯萎的葉片。
煙紫色的迷霧籠罩了整個西南方,陽光也無法徹底穿透這一方迷霧,樹枝扭曲,遠看像是無狀的觸手靜待獵物到來。
此地甚少來人,衆人皆知蜃樓秘境景色極好,樹林、水澤、走獸、飛鳥應有盡有,但從未有人提及被掩蓋的西南角,漫天灰暗成了這裡唯一的色彩。
衣角掃過沙土,帶起塵土飛揚,終日荒涼無物的地方迎來了第一個人。
來人一身藍衣,手中握着一枚精巧的玉佩,慢步走過沙塵後停下,“斷了,裴不知,你還能感受到阿木的氣息嗎?”
“感受不到,這裡能削弱我的感知。”坐在他肩上的小人忽然開口。
來人正是溫言初,他一路跟着玉佩指引的方向來到此地,但那縷氣息卻在剛進入這裡時斷掉了。
裴不知淡聲提醒,“這裡氣氛不同尋常,你若是想回去的話趁早,阿木身上疑點衆多,你不必為此做到這等程度。”
溫言初笑笑道:“這不就是尊主要我來的目的嗎?探尋九澤塔的秘密,如今阿木是唯一一個與九澤塔有聯系的人,要我說尊主此刻應當極力推薦我去救人啊。”
裴不知微微擡了擡頭,很快便重新側了回去,罕見的沒出聲。
溫言初看到他的動作笑嘻嘻道:“當然了,阿木再怎麼說也是一個活生生的人,我若是抛棄他了,不就成了沒良心的人?我這是為了自己的名聲着想。”
裴不知頭偏的幅度更大了些,“繼續找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