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嗬——”偷襲之人全身纏滿魔氣,呼吸越來越微弱,而那些魔氣卻越來越猖狂。
他臉色青紫,雙目凸出,面容猙獰,鮮血瘋狂從嘴邊溢出,滿身都寫滿了驚恐。
但細看之下這份驚恐不是出于死亡的威脅,而是對那個人。
“裴,裴不知!”他努力叫出了那個不可置信的名字,“你,你怎會……”
最後的半句徹底留在了心裡,因為一道腳步聲突兀出現,裴不知眸光微冷,捏碎了那人的脖子,魔氣蜂擁而上,連屍體都沒能留下來,隻能化作瘋狂魔氣的養料。
“裴不知!”
溫言初驚呼出聲,白衣消散神魂重新回到小人身體裡,但出乎所有人意料的是,堅硬不催的浮世宮水晶裂開了縫,而小人也沒了動靜。
他連忙撿起小人,仔細檢查身體,但隻能看到那條深深的裂縫,水晶終是撐不住接二連三的神魂顯形,開始出現傷痕,也不知道裴不知的神魂是否還在裡面。
但沒時間讓他檢查,因為一人撩開藤條背手走了出來,玄衣墨發,面容冷峻,猶如一把出鞘的刀,站在幾人面前。
“我的手下不守規矩,冒犯了幾位,我代他向幾位緻歉。”
聲音冷寒,雖是道歉,他卻說的像是尋仇,連吹過他的風都因此冷硬了起來。
“郁鑲。”溫言初眯眼出聲,一把按住震驚的陳禾,回道:“原來偷襲我的是你的手下,不過沒關系,他死了,付出了自己應付的代價,你不用替他道歉。”
郁鑲神色不變,滿臉漠然,“是嗎?也好,蠢人不需要可憐,我也不會因他而記恨幾位。”
“告辭。”他神情古井無波,隻是離開前,目光若有似無地掃過藏于溫言初背後的陳禾。
陳禾暗自握拳,死死盯着離開的郁鑲,自然發現了他的目光,心中憤恨噴湧而出,他認識自己,他就是月前村的人,是那個早就被埋入土裡的人,而現在,他卻活得好好的,還進入了九澤塔。
突如其來得危機結束的很匆忙,幾人有心問一句那白衣男子為何會出現在這裡,但看溫言初捧着小人眉頭緊皺神情慌亂得模樣還是沒出聲。
隻有宣若青若有所思,裴不知……這個名字為何聽着如此熟悉,她應當聽父親提起過,隻是一時間想不起來。
秘境外,裴不知滿臉陰雲,短時間内使用神魂力量遭到了反噬,那具身體承擔不了反噬,便将他的神魂藏匿起來,他失去了秘境内的視野。
壓下心中泛起的怒火,他起身推開觀賞屋的門,卻看見台階上站滿了護衛。
而後,一青衣男子自護衛中緩緩走出,面帶微笑,氣質和煦,“見過尊主。”
裴不知輕笑一聲,眼含戲谑,“司家大公子,這番陣仗是要謀反嗎?”
眼前正是司家的大少爺司桓,隻見他突然收起笑,面上生出痛苦,“尊主所言桓如何做得?但家父被人所害,桓隻想為父親求得公道,這才不得不将決鬥場圍了起來。”
裴不知神情冷漠,冰冷的目光落在司桓身上仿佛将他徹底看透,“司家主死了?真是意外啊。”
司桓面容悲戚,“半刻鐘前,尊主曾與家父共處一室,桓哪怕冒着死的風險,也要來問個明白,家父是否被您所殺!”
裴不知笑了,邊笑邊走下台階,一步一步逼近司桓,“别說本尊沒有殺,若殺了,你又能如何?”
幽深的眼底一點一點爬出猩紅,藏于暗處的毒蛇窺伺着這一切,隻待獵物露出脖頸,獠牙便會穿透血肉,鮮血遍布。
司桓滿目憤慨,像是一個真正孝順的兒子,“今日桓必為父讨一個公道!來人,擺陣!”
身後護衛聽令而動,司家曆史悠久,所知陣法繁多,而此刻所擺的囚殺陣便是其中最為狠毒的陣法,顯然司桓此來不是為了讨公道,而是為了殺魔尊。
司桓收起悲戚,勾出一抹狠毒的笑,“無極城也該變變天了。”
裴不知低頭看他,忽然笑了起來,不是氣笑,也不是嘲諷,而是真真切切的笑了,一把折扇朝空中輕點,陣法中心隻他一人卻不顯慌亂。
“司家真是膽子大了,以為本尊不過在位三百年,往日裡處處需仰仗司家,便認為本尊不過一個傀儡,難堪大任,對嗎?”
司桓沒有應聲,但今日他的作為便印證了這一點。
世人皆知,司家曆經三代魔尊,而如今這位魔尊更是由司家一手推上去的,權勢滔天,無人能及。
人人皆知司家家主名号,卻少有人聽過魔尊名稱,裴不知這三個字,連昔日一同作戰的人都不曾知曉。
“本尊今日來,便是為了你們司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