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明?溫言初心中猛地一顫,阿木之前說這個世界沒有神明,也沒有關于神明的故事,他雖沒在意,但還是記了下來。
司家,怎麼會說出神明這個詞?
還是說和浮世宮有關?
問題再一次湧了上來,不等他細想秘境忽然下起血色細雨,鮮紅的顔色打在衣裳上,留下蜿蜒血痕。
“哈哈哈!你們就留在塔頂裡自相殘殺吧,而勝者才能走出這裡!”
瘋狂的聲音充斥整片區域,林中掀起飓風,裹挾着雨絲向他們而來,巨大吸力将所有人抛向半空,無數靈力打過去都無法令其停下,隻能狼狽地卷入飓風中間。
沙土刺痛雙眼,嗡的一聲視野陡然漆黑,意識陷入昏迷。
蜃樓秘境,徹底關閉,而九澤塔塔頂之戰即将開啟。
日光穿透厚重雲層打在浮台上,沖天藤蔓包圍在浮台四周,翠綠葉片微微晃動,米白色的小花開在石頭上,藏于葉片中。
五色神光映在天上,陣陣鳥鳴作樂,浮台邊緣挂着紫藤花,如懸挂的流蘇漾出波紋。
所有的一切都圍着浮台,下面是不見底的雲層,上面是高懸的太陽,而台上,是暈倒的人。
飓風卷起他們後抛到這裡,所有人都昏迷在陣法中,無法反抗。
刺啦——像是有什麼東西在牆上劃過,而後這方空間裡微風漸起,直到——
嗡——嗡——
震動的聲音響起,愈來愈大,直至浮台開始晃動,昏迷的人被迫醒來。
“啊!我的耳朵!”
“血!流血了!”
慘叫不絕于耳,聲波一層一層席卷而來,強硬沖破屏障,灌入人的雙耳,攪爛内髒。
溫言初跪在地上捂住雙耳,但聲波太過詭異,哪怕覆上層層靈力都無法阻攔它的灌入,内髒被狠狠握住,擰作一團,錐心刺骨。
耳鳴與眩暈緊随而來,浮台上的日光不再溫暖,而是化作鋒利的刀劃在皮肉上,割出頓頓的痛。
所有人痛不欲生,地上躺着的、跪着的,全都濺出鮮血,染紅了玉白浮台。
溫言初腦内刺痛不已,自進入九澤塔以來他從未如此狼狽過,可他卻無法突破這些聲波,隻能死死忍着。
道道金紋從衣領處爬出,化作逆流的河向上攀爬,直至爬上他的側臉。
體内力量開始躁動,那道封印受到刺激開始不計後果的壓下那股力量,嘭——
溫言初捂着肚子倒了下去,封印太過霸道,五髒六腑仿佛移了位,聲波還在繼續,他嘔出一灘血,白皙的手腕繃起青筋,冷汗布滿身體。
痛苦中,額間銀紋閃爍兩下,徹底暴露出來,随之眸底浮出點點金色,一縷青絲化作白光披在肩上。
“阿言!你怎麼了?”
陳禾似乎在說些什麼,可溫言初已經聽不清了,他隻知道那些聲波有問題,且與自己有關系。
這世上少有什麼東西能刺激他的封印,除了他自己主動使用那股力量以外,封印一直安安靜靜,而如今在這九澤塔中,這些聲波卻能引起封印躁動。
司家,絕對藏了什麼東西。
“阿言!阿言!”
陳禾一手撐住溫言初,一手試圖将自己稀薄的靈力輸進去,但還沒送入經脈他便被一股暴躁的力量驅逐,若非收的快,怕是他也要死在這裡。
“怎麼辦?”他害怕極了,一路上都是溫言初護着自己,但他卻沒辦法幫上忙,還要看着阿言痛苦。
聲波早已停止,其餘人都在休養,隻有他一人恨不得沖出去。
一隻手忽然按在他肩上,硬生生地按住了他,他轉頭一看,竟是柳白越。
“想救他就讓開。”
柳白越手上微微用力,将陳禾拉到一旁,往日蒼白卻時常含着笑意的臉此刻隻餘冰冷,再沒一點溫潤。
手微動,陳禾腰間那塊雙魚玉佩落到了他手裡。
“诶!不——”
柳白越面無表情看着他,玉佩拿在手間輕輕一晃,“救,還是不救。”
陳禾想都沒想,“救!”
“那就閉嘴。”柳白越淡淡收回視線,蒼白的臉上盡是冷漠,配上一襲玄衣便凸顯了他的陰郁。
雙手結印,玉佩浮于半空,一道小型陣法落在溫言初身上,直到玉佩分作兩半,玉雕的魚有了生命,擺尾遊至溫言初身前。
而後穿胸而過,陣法陡然收束化作星光散入溫言初體内。
柳白越擡手接過重新化作玉佩的雙魚,擡手抛給陳禾冷聲道:“收好。”
陳禾手忙腳亂接過玉佩,眸中滿是震驚,一半是對玉佩的,而另一半則是對柳白越。
但短暫震驚他就顧不得柳白越了,因為溫言初醒了過來,他當即握着玉佩就系在了溫言初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