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诶,小兄弟,醒醒。”
身體像是被狠狠碾碎了一般,針紮的疼密密麻麻,溫言初想要按一按額頭,緩解腦子裡的疼痛,卻無力擡起手臂。
有人似乎推了推他,頓時痛感更強烈了,五髒六腑仿佛都移了位。
“小兄弟,這兒可不能睡覺,說不定什麼時候怪物就跑進來了。”
那道聲音還在繼續,溫言初緩緩睜開眼,發暈的視線一遍遍沖擊着他的神智,直到徹底睜開眼。
而一個面容敦厚的男人正蹲在他面前,眉頭微蹙,一臉焦急地看着他。
“老大,這人好像受了很重的傷,站不起來了。”
男人扭頭朝某個人喊了一聲,緊接着一道爽朗的聲音傳了出來。
“受傷了?去兩個人把人扶起來,帶回雜技團!”
“好嘞老大!”
很快,溫言初就被架了起來,兩個人穩穩扶着他,似乎要往某個地方去。
左側的男人笑着朝某個方向揚聲道:“老大,你這出來一趟又撿了個人回去,不怕哪日養不起我們了嗎?”
那被稱作老大的人也笑着回道:“沒辦法,你老大我就是這麼善良,至于養不起你們,也太看不起雜技團了吧?”
男人哈哈笑了兩聲,“說笑呢老大,那我們就先回去了!”
得了回答,溫言初察覺到自己移動的速度變快了,周圍喧鬧的聲音不大不小,正好能蓋過他身上細密的疼痛。
“快跑!怪物來了!”
“快進城!”
“啊!好冷!瓷奴又來了!”
喧鬧忽然沸騰起來,慌亂的聲音瞬間充斥每個角落,喊叫聲,腳步聲,碰撞聲,還有利刃刺入肉.體的聲音。
熟悉的寒冷越來越近,兩側架着他的人呼吸也急促了起來,嘴裡呼喊着:“老大,快走,你一個人擋不住!”
那道爽朗的聲音含着漫不經心的笑意,拖着長調道:“放心啦~阿虎,我有秘密武器!”
“唉,老大你……算了,解決完馬上回去!”
“好嘞!”
得了老大的允諾,男人不再停留,架着溫言初飛快往城門方向趕,然而一個凡人速度再快,也無法跑得過怪物。
那股陰寒帶着灰色的冰出現在了溫言初的視野裡,泛着血色冷光的利刃劈了過來。
左側一把大刀挑開利刃,避免了他被砍作兩半的命運。
“該死的,越來越強了,别打了,快走!”
男人咬牙撐住,握着刀的手微微顫抖,瓷奴身上自帶的陰寒幾乎要刺入骨頭裡,他劈開前路,用最快的速度往前趕。
忽然一聲驚呼,撐着溫言初的力量猛地消失,混亂中,他摔倒在地,五髒六腑登時跌作一團。
“傷員!完了!”
溫言初睜大雙眼,所有的想法在腦子裡浮現,身體卻無法動作,隻能眼睜睜地看着瓷奴勾着永不落下的微笑刺向他的心髒。
永不改變的弧度,白瓷那似人非人的顔色迎着光緩緩釋放無邊的冰冷。
咚,咚,咚!
心髒一下一下跳動,聲音越來越大,他甚至能感覺到血液在身體裡流動,直到瞳孔猛縮,眼前現出一道白光。
萬分情急之下,一把匕首刺穿了瓷奴的身體,而後側滾起身的溫言初吐出一口血。
他沒有靈力了!
這個認知令他有些錯愕,從浮台上掉下來後他不知到了什麼地方,不僅落了一身傷,還沒了靈力。
沒等他繼續想下去,那男人便一把将他拉了起來,語氣焦急,“醒了?那就别愣着了,快走!”
順着他的力道,溫言初踉跄着和他們一起跑,越靠近城門,跑來的人就越多,最後竟有些擁堵。
“前面的,趕緊啊,後面都堵着呢!”
“我還不想死呢!”
雖說周圍的人都在催促,但細看之下所有人并沒有很害怕,像是對這種事習以為常一般。
帶着溫言初跑的兩人一直在張望,嘴裡還在念念有詞,喊着什麼老大。
溫言初初到此處,不熟悉情況便閉口不言,隻觀察周圍的情況。
嘭!
遠處炸起白光,瞬間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而後掀起的氣流刮過,發絲衣擺飛揚。
“是老大吧!”
“我就知道老大一定沒事的!”
那兩人終于放下了心,咋咋呼呼的喊着奇奇怪怪的話。
而這一番動靜過後,城門口松散了許多,那兩人也不再耽擱,立馬帶着溫言初進了城,一路上緊拉着,七拐八繞間停在了一扇門前。
“到了到了,喂,你怎麼樣了?還有,怎麼躺在城外啊?”
安定下來,兩人喘着氣詢問溫言初,眸光裡盡是好奇。
溫言初張嘴想要回答,哪知剛開口,腦子裡一片眩暈,來不及發出一個音他就在兩人震驚的視線裡倒了下去,耳邊隻剩兩聲短促的驚呼。
視野徹底陷入黑暗,昏昏沉沉間,一道溫柔的白光刺破黑暗,化作微風穿過他的識海,留下最親近溫和的波瀾。
那是屬于溫言初的氣息,來自他的故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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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麼樣了?”
“還暈着,但查不出來什麼傷口,真是匪夷所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