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翎如願和墨牖組隊,二人行走在無涯谷中,一路上并無多言。
墨牖見她剛才在校驗場一副一往情深的模樣嚷着要和他組隊,如今真正組隊了又緘默不語,心中不免覺得有些諷刺。
她倒是分得清楚,他想。
應付他們是一回事,和自己真正相處起來又是另一回事。
後背上的鞭痕正隐隐作痛,想起來可笑,他竟然在那人問他祝翎這事的時候撒了謊。
想到這兒,他捏緊了拳頭,眼裡閃過一絲幽光。
可惡的女人,竟然敢捉弄他,他一定要讓她好看。
他突然大步向前走去,越過祝翎,低頭想事情的祝翎感覺身邊有人掠過,再擡眼,墨牖已經不見蹤影。
無涯谷裡霧障彌漫,四周還陸續有其他被斬殺的妖獸慘叫聲傳來,耳邊陰風陣陣,祝翎不寒而栗。
她小聲喊了句:“墨牖?”
沒人理她。
她順着剛才墨牖消失的方向,摸索着進了一處山洞裡。
“墨牖?”
她漸漸放開了聲音,大聲喊他的名字,因為害怕,她的聲線有些顫抖。
空曠的山洞裡回蕩着她的聲音,疊起的回音讓她更加恐懼了,她又叫了一聲墨牖,但這次聲音裡卻帶着明顯的哭腔。
“嘩啦嘩啦——”
“啊!”
前面好像有一群什麼東西飛過去了!
她低叫了一聲,慌忙間想了個什麼字訣,手向劍柄一拂,劍柄頂端發出了一點幽光。
此時此刻,墨牖正躲在前方的一塊大石前露出一雙眼盯着那邊,他看到祝翎被吓得手足無措,滿意地勾起了嘴角。
祝翎一邊憑借着劍柄上星星點點的光亮一邊向前走,嘴裡還是不停地呼喚着墨牖。
他看着她吃癟的模樣,挑了下眉,收起痞厲的笑容,一甩頭,不管他人死活地潇灑一跳,進入了洞穴裡的深淵。
他這次來,是因為了完成那人的任務的。
祝翎走三步停一步地慢慢試探着向前走了一段路後,突然遇到一個的陡坡,她用劍一照,發現這陡坡的盡頭是一個漆黑不見底的深坑,她在心中萬幸自己警覺,沒有莽撞地走過去,剛打算換條路繞過去,突然劍柄頂端的光亮閃了閃。
她愣了一下,然後好像想起來了什麼,掐了個決将靈氣注入劍身往前方試探着走了兩步,發現自己劍上的靈氣似乎在深坑下的什麼東西吸引着,越往前走,光亮閃爍地越快。
那就是了,她想。
原書裡曾說原主是神族後裔,靈脈至純至淨,而這次的獎勵,龍心,也正取之于上古神龍。
也就是說,他們雖不同宗,但是同源,在某種情況下,是可以互相感應的。
她看着眼前深不見底的黑洞,又想了想剛才自己邀月劍上的反應,心一橫,咬牙跳了下去。
*
墨牖憑借着聚靈圖的指引,終于找到那人要他找的東西,他看着面前的龐然大物,活動了下筋骨,抽出腰側的長劍向身前一劃,空氣中驟然出現一道紅光,劍尖垂下的瞬間,他的渾身上下已經充斥着黑色的邪氣,原本那雙狹長漆黑的眼眸也變成了紅色。
他輕笑了一聲,毫不在意面前巨大醜陋的怪物已經睜開了眼,蠢蠢欲動地拽着禁锢住它的鐵鍊:“好久不見啊。”
“上次見還是在九幽,不過可惜,今天是你最後一次見我了。”
怪物聽到這句話,似乎是受了什麼刺激一樣,咆哮着起身想要沖到他面前,卻被身上數十條鎖鍊拽住,鐵鍊嘩嘩作響,怨怼的聲音夾雜着呼呼的風聲凄厲地響在這地牢一般地逼仄空間裡。
墨牖漫不經心地看了下它,說道:“沒辦法,誰讓你被他們抓到,你知道的,他從來不留無用之人。”
怪物還在不停地掙紮咆哮,但墨牖明顯沒那麼多耐心,懶得聽他解釋,直接亮劍刺向它,但不知為何,原本不能掙脫鐵鍊的魔獸突然拽斷了身上的枷鎖,猛地向他沖過來,甩起巨粗無比的長尾用力向他一揮,墨牖以劍相抵,但還是被這股強悍的力量沖擊着後退了幾步,他不可置信地看着眼前的魔獸,喃喃道:“怎麼可能!”
另一邊,祝翎正聚精會神地打坐,她以靈氣托起邀月劍,向劍身源源不斷地注入真氣,嘴裡念念有詞,邀月劍像羅盤上的指針一樣不停地轉動,始終不肯停下,就在這時,她聽見隔壁突然傳來一聲地動山搖的咆哮聲,她被吓得一下子斷了思緒,停下來聽了一會兒,又沒有再聽見那聲音了,心想可能是隔壁大boss在喊吧,畢竟原書裡說這次青陽宗特地把魔獸鐵背冥蟒放出來了,為的就是好好給這些宗門弟子們上上眼藥,鞭策他們好好修煉。
這魔獸不好打,也不知道誰這麼倒黴。
不過和她有什麼關系?她隻想找到龍心,龍心又不在隔壁,原書裡說它好像就在這裡的某處。
她繼續催動着邀月劍,劍身轉了幾下突然指向右方,她走過去找了半天沒找到,以為是靈氣還不夠多,于是雙手想劍身隔空一撐,注入了更多靈力在上面。
“唰——”
墨牖被這冥蟒又一下子拍到了地上,他擦了下嘴角的血,心中罵道:怎麼回事,這玩意以前不是弱得很嗎,怎麼今天打不死了呢?
他盯着這冥蟒不動,剛想着怎麼給他緻命一擊,卻發現它渾身瀉力似的身子一軟,墨牖找好時機奮力一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