低沉的男聲在頭頂響起。

季舒揚頓了頓，沒回應，側身向左走，誰料對方跟着攔了過去，他又轉身向右，不出意外的，還是被擋住了。見對方鐵了心要攔自己，季舒揚沒好氣地停下了。擡起頭，入目的一張臉跟他媽媽平時追的電視劇男主有點像，用他媽媽的話來說，這是一個超級大帥哥。

但對季舒揚來說，這是一個浪費他時間的“小混混”。

“我說。”“小混混”張口，擡了擡下巴沖他道，“你嘴巴應該挺緊的吧。”

這話的意思不言而喻，但季舒揚卻皺眉道：“請你讓開，擋到我了。”

季舒揚覺得有點莫名其妙，還有點煩躁，他又不認識他，擋着他幹嘛？

“呵——”聽到這個回答，祁隽沒忍住嗤笑了一聲，旁邊站着的幾人也是一臉古怪的表情，這人不會是個“書呆子”吧？

于是祁隽幹脆将話挑明了：“我說，你剛才看到了什麼？”

話都說得這麼明顯了，祁隽确信對方能聽懂。

季舒揚還沒張口，身後的周旭連忙沖上前拉住他，沖祁隽保證：“學長放心！我們什麼也沒看到，什麼也不會說出去的！”

學長？祁隽挑眉，目光在季舒揚頭頂掃了下：“高一的？”

這麼矮，估計是新生。

沒等人回答，他又将沖季舒揚接着道：“你呢？剛才看到了什麼？”

周旭見狀忙扯了扯季舒揚袖子示意他也趕快做個保證，季舒揚正煩着呢，被周旭一扯，下意識就答道：“看到你單方面毆打我校學生。”

……

祁隽：“……”

季舒揚：“……”

氣氛一時有些詭異，季舒揚的嘴角也緩緩繃直了。呵呵——好像說錯話了。

季舒揚看着祁隽，他面無表情的樣子讓祁隽覺得自己像個傻逼。

我靠！這小子在耍他？！

想通這點，祁隽“啧”了一聲，一個箭步上前湊近季舒揚，居高臨下地看着他，低聲威脅：“小子——”

“閉緊你的嘴巴！今天的事要是被老師知道了，你就完了！”

季舒揚：“……”

季舒揚有點生氣，早說是讓他不要把他們打架的事情說出去就好了嘛！說那麼多廢話幹嘛……

望着籠罩在自己腳前的陰影，季舒揚默默點了點頭，心中卻暗暗發誓以後絕不再湊熱鬧。

見季舒揚答應得這麼痛快，祁隽沒動作，他定定地看着眼前的蘑菇頭，眼神微妙，這書呆子該不會是之前……沒聽懂吧？直到身後的其他人提醒他要遲到了，這才向後撤了一步。

“好。”祁隽伸手抓了抓頭發，語氣平淡，“記住你答應的。”

随即轉身走了，同行的人跟在他身後，幾人的身影很快消失在季舒揚面前。

“呼——”見人走了，剛才吓得心跳到嗓子眼的周旭忙上前拍拍季舒揚的肩膀，關心道，“你沒事吧？”

“你說你，你就做個保證不就行了嗎？何必跟他硬剛？”周旭恨鐵不成鋼地說道。

季舒揚卻有點莫名：“不是他問我看到了什麼嘛……”

周旭：“……”

你真的不是在故意刺激他好找一頓打？周旭扶額，他真的不懂學霸的腦回路。

接下來一路都是周旭單方面找話題，直到教學樓前他才依依不舍地跟季舒揚揮手告别。哎，真可惜，高二沒和學霸分在一個班，作業都沒得抄。

等季舒揚終于到達教室，班級裡已經坐了滿滿當當，同桌宋詩第一次見他來得這麼遲，不由得好奇：“季舒揚，你今天怎麼這麼遲？”

季舒揚沒搭腔，等放下書包終于坐下來後才開口：“……碰到小混混了。”

“哈？”宋詩上下打量了下季舒揚，接着小心翼翼問道，“那你沒事吧？”

“有事。”

“你不會……”宋詩驚得提高了音量，“你不會被人打……”

“我今天的單詞沒背。”季舒揚扔出來這麼一句後就忙着翻單詞書去了。

宋詩：“……”

整整一天，宋詩算是體會到了季舒揚口中的“有事”是個什麼情況。本就沉默寡言、獨來獨往的人，變得更加“生人勿近”，她一整天都活在低氣壓中，話都不敢說。直到最後一節課結束，宋詩才松了口氣，忙跟小姐妹一起去食堂吃飯。

季舒揚背完最後一個單詞，這才不緊不慢地收拾起桌面，吃飯來不及了，他準備買個面包直接去小河邊吃。

窗外的南中校園格外沸騰，人潮都往食堂湧去。祁隽走在人流裡，表情淡漠，但依舊有視線不時投過來。

韓昊見狀用胳膊肘頂頂他：“祁哥，過了一個暑假風采依舊啊。”

祁隽聞言皮笑肉不笑：“謝謝，你嫉妒不來。”

韓昊：“……”

一旁的童雅回完短信，伸手拍了拍祁隽：“欸，幫我一個忙。”

祁隽：“說。”

童雅：“吃完飯去小河邊後面的樹林一趟。”

祁隽警惕：“幹嘛？”

童雅卻不回答，而是抛出橄榄枝：“去一趟，新買的車借你騎一圈。”

祁隽挑眉：“成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