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舒揚愣了下，才明白祁隽說得是誰，他抿抿唇：“是我們班同學。”

“哦……”祁隽挑了挑眉，眼神飄忽，語氣懶洋洋的，“同學。”

什麼同學要一直說說笑笑，要湊得那麼近……

不知道祁隽為什麼會關注這個，季舒揚有些不解，蓦地，耳邊響起先前祁隽說過的那句“不要看其他人”，雙眸微微睜大，他手撐着往前靠近了一點，輕聲道：“祁隽，你在吃醋嗎？”

祁隽，你在吃醋嗎？

一句話仿佛炸雷般在祁隽耳邊響起，他心頭一跳，略帶驚慌地轉過頭，撞入視線的就是季舒揚靠近的面容，眼睛很大，黑潤幹淨的眼珠像是上好的寶石，此刻看着他，裡面裝滿他的倒影。

心髒像被人攥住似的，有些麻麻的、脹脹的，祁隽嘴巴張了張，突然覺得自己有些呼吸不過來。

他、他都知道了嘛？會怎麼看他？會不會覺得他是變态？

因為極度的緊張，掌心開始出汗，祁隽猛地攥緊了拳頭，胸腔内，心髒如同打鼓般急促。

良久，祁隽才找回自己的聲音：“怎、怎麼這麼說……”

季舒揚不知道祁隽心中的忐忑，他隻是忽然想明白了祁隽的意圖，于是試着求證。

“你之前說讓我不要看其他人，現在又問我們班同學是不是我的朋友，是不是因為你吃醋了，覺得我有很多朋友？”季舒揚說着笑了起來，笑容中帶着點腼腆，他也怕自己猜錯了。

沒想到季舒揚是這樣理解的，祁隽松了口氣的同時又帶了點失落。他松開拳頭，掌心已經一片濡濕。

“是啊……”緩緩吐出一口濁氣，祁隽這才恢複了之前的遊刃有餘，沖季舒揚笑道，“我希望我是你最好的朋友！”

見自己猜對了，季舒揚很高興，他點點頭：“祁隽，你現在就是我最好的朋友。”

準确地說，可以算是唯一的朋友。

但季舒揚沒有說，他也是要面子的，不想顯得自己很孤僻的樣子。

季舒揚一笑，小梨渦又出現了，讓他整個人看起來都乖乖的。祁隽不錯眼地盯着他，一顆心都軟了，朋友也行，隻要是“最好的”那一個，就行。

他抓過旅行包，聲音不自覺地放輕：“那走吧？”

季舒揚點點頭，跟了上去。

兩人朝着更衣室的方向走，剛到門口，裡面陸續出來一堆穿着各色休閑裝的少年，個個人高馬大，見祁隽走過來，紛紛跟他打招呼。

“嘿，祁哥，今天多虧你了，太猛了。”

“祁隽，咱們今天還唱歌呢，你真不去？”

“童雅也來，還有方然然她們……”

“祁哥，那我們先走了？回頭聚。”

韓昊最後一個出來，一見到祁隽，跟見到“親爹”似的，連忙把人拽到旁邊，央求：“祁哥，哥，你去吧~你就去吧~方然然也來！要是沒見到你，她肯定轉頭就走！為了哥們的幸福，你就去吧~”

哥們的幸福？祁隽挑了挑眉，那還是自己的幸福更重要，于是一臉笑意地将韓昊搭在肩頭的胳膊給掰下來，一字一頓道：“我、不、去。”

韓昊：“……”

韓昊灰頭土臉地走了，快走出體育館大門的時候，突然長歎一聲：“哎！衣不如新，人也不如新啊！”

遠遠的，傳來祁隽暴躁的嗓音：“韓昊！”

他連忙拔腿跑了。

季舒揚在一旁看着他們的互動，心中忽然泛起一絲澀意，祁隽的朋友這麼多，他是最好的那一個嘛？顯然不是，韓昊才是他最好的朋友。

想到這，心裡頓時更難過了，季舒揚唇角緩緩繃得直直的。

祁隽換了衣服出來，就見季舒揚垂着頭不說話，好像不太高興。

“怎麼了？”他走過去，彎下腰沖季舒揚笑，“心情不好？剛才不是還好好的嘛？”

季舒揚本來告訴自己這沒什麼，不要在意，祁隽一直都有很多朋友，他是剛加入的，這很正常，但祁隽一發問，他就忍不住說出來。

擡眸看了眼祁隽，季舒揚扣扣手心，道：“祁隽，我好像也吃醋了。”

因為不好意思，他的聲音特别輕。

“什麼？”雖然知道季舒揚不是那個意思，但聽到這話，祁隽心中還是升起了隐秘的雀躍，甚至，他想聽到更多，想知道……季舒揚也是在乎他的。

哪怕是以朋友的方式。

聽祁隽反問，季舒揚忽然想起來祁隽聽力不太好，于是上前一步，湊近了祁隽耳邊。

兩人的臉頰頓時貼得極近，屬于季舒揚的體溫與氣味瞬間傳遞過來。

“我說，我好像也吃醋了。”

氣息噴灑在耳邊，似有一陣電流從身體穿過，祁隽隻覺一陣眩暈，呼吸頓時紊亂，連指尖也跟着輕輕顫抖。

他，他居然……！

祁隽猛地轉過身，心跳如雷，耳尖紅得要滴血。

偏偏，身後的人還在好奇地探腦袋：“祁隽，你怎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