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叫好了嗎?”耳旁響起祁隽的嗓音,有些悶悶的。
季舒揚一驚,慌忙劃走微信,在桌面翻到滴滴之後,才強裝淡定地回道:“還沒,我不怎麼會用,在研究。”
祁隽這才想起來季舒揚沒有手機,眉頭皺了皺,沒有手機,聯系太不方便了。
“好了。”季舒揚輕聲說了句,然後将手機還給祁隽。
兩人繼續在路邊等着。
風更大了,季舒揚又接連打了幾個噴嚏,祁隽不動聲色地将人摟緊了幾分,同時調整方向,将冷風都隔絕在自己背後。
滴滴來得很快,季舒揚先扶着祁隽上車,然後把旅行袋和書包拎到後備箱,這才上去。
剛坐上來,祁隽的腦袋就靠了過來,還直哼哼:“季舒揚~我難受~”
季舒揚不由得挺直了脊背,好讓祁隽靠得舒服點。
接單的是新能源車,起步快,刹車也快,一會走一會停,祁隽覺得自己都要吐了。
後半程他一個字沒吭,是真難受了。
到了明華學府,季舒揚剛把祁隽送進家門,後者一下子就癱到地上,動也不動。
季舒揚本意是把醉鬼送回家,自己就走,可看着祁隽這樣……
無奈地歎了口氣,季舒揚掏出祁隽的手機給媽媽打了個電話,講清楚前因後果,又安慰了幾句,這才挂了電話。
居高臨下地看着一灘爛泥似的祁隽,季舒揚沒想到,自己居然會有照顧醉鬼的一天。
認命地蹲下身子,季舒揚拍拍祁隽的臉頰:“祁隽,醒醒。”
祁隽雙眼睜開一條縫,有氣無力地回道:“我……好難……受。”
說完,頭又砸回地闆上。
無法,季舒揚隻能走到祁隽頭前面,雙手從他腋下穿過,用力将人往房間裡拖。
等好不容易把祁隽弄到床上,已經淩晨了。
季舒揚擦擦額頭的汗,想到自己的六套試卷,覺得不甘心,一咬牙,又拿了書包進房間,繼續做試卷!
反正體育節沒有早讀,他可以七點起來,寫到三點,還能睡四個小時!
在祁隽的書桌前坐定,季舒揚隻留了個台燈,調低亮度,然後就開始做題了。
季舒揚一旦學習總是很投入,連身後人什麼時候睜開眼睛都不知道。
昏暗的光線下,季舒揚的背影看起來那麼瘦弱,又那麼堅韌。
祁隽自認為在學習方面還算努力,可這份努力在季舒揚面前就完全不夠看了。
他彎彎唇角,慢慢轉過頭去。
哪有那麼多天才,隻有日夜不辍的努力罷了。
……
季舒揚醒來時躺在床上,腦子有點懵,看着潔白的天花闆發了會兒呆才反應過來,他昨晚什麼時候睡着的?
“醒了?”門口傳來熟悉的嗓音,有點啞。
是祁隽。
季舒揚一驚,瞬間清醒,連忙坐了起來。
隻見祁隽一邊往裡走,一邊拿着毛巾擦頭發,直到床邊才站定。
他隻穿了一條黑色牛仔褲,上半身裸着,發間的水珠順着脖頸往下滑,滑過鎖骨、胸膛,滑過腹肌……直到隐入腰線之下。
季舒揚的視線下意識随着那水珠滑動,直到觸及祁隽露在外面的内褲邊緣,他才像被燙到了似的收回目光。
“那個……我怎麼睡在這?”季舒揚垂下眼眸,咳嗽了一聲。他隻記得自己在做試卷,什麼時候睡着的倒不記得了,更不記得自己怎麼睡到床上的。
祁隽聞言放下毛巾,挑了挑眉:“是你自己爬上來的啊,不僅搶我被子……還非要抱着我睡……”
“不可能!”季舒揚下意識反駁。
他一個人睡了十幾年,連抱枕都不用,怎麼會非要抱着别人睡?
“你别亂……”轉頭,隻見祁隽一臉笑意地看着自己,蓬松的濕發搭在眼前,雙眼彎了一點弧度,整個人看起來比平時溫順了幾分。
像才洗完澡的狗狗,很好rua的樣子。
見季舒揚盯着自己不說話,祁隽彎下腰,沖他勾了勾唇:“騙你的。”
季舒揚還沒回神:“什、什麼?”
真的好想揉一把腦袋。
祁隽接着笑:“說你非要抱着我睡,是騙……”
“我想摸一下腦袋。”
诶?
“什、什麼?”這下是祁隽愣了。
季舒揚看着他,神色突然一僵,他說出來了?
他真的說出來了?
季舒揚緩緩睜大眼,并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從臉頰紅到了耳廓。
他怎麼就說出來了!
季舒揚!你是不是瘋了!
他猛地撇過頭,再一次自責自己嘴太快,什麼都往外說。
“可以哦。”沉默了一會兒的祁隽突然道。
季舒揚還沒反應過來,就聽祁隽重複了一遍:“可以摸腦袋哦。”
季舒揚:“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