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邊的趙芝也乘機舉手道：“我們也可以喝酒嗎？”

“不行！“聞夫人和明夷異口同聲否決提議。

趙芝縮了縮脖子，左右看看身邊姐妹，無奈攤手，小聲道：“我争取過了啊。”

明夷看着幾個女孩眼巴巴的樣子實在可憐，心軟道：“讓人給你們煮幾碗醪糟，我昨天才做了兩碗糯米小丸子，剛好給你們配着吃。”

女孩們歡呼着上前抱住明夷，聞夫人腦袋一歪，在旁邊拈酸道：“好好好，果然是有奶就是娘！”

說罷便“哼”了一聲，抱臂扭頭轉向一邊不去看衆人。

女孩們見了，又鬧哄哄地去抱聞夫人，隻見聞夫人膝蓋處趴一個，臂彎處挎一個，腰上圍一個，郁章章見沒地給她發揮，便站在聞夫人跟前，聲情并茂的朗誦寫給聞夫人的小詩。

明夷在一旁看得哈哈大笑，待酒和醪糟都端上來後，女孩們才飛回自己的繡墩，捏着調羹唧唧喳喳地讨論最近的笑談。

明夷給自己與聞夫人各倒了一杯雪酒，感慨道：“過年的威力還是大，從沒見過官府這麼高效率，一下子就結案了。”言罷又在心裡暗暗補充，古代人都知道年前要把事情整完，拒絕加班，怎的到了現代還越活越回去了？

聞夫人舉着酒杯，聞言挑了挑眉，雙眸映着酒光潋滟，意味深長道：“不見得單是官府的效率。”

明夷猛然一驚，被酒水嗆得直咳嗽，那晚她們天不亮就回了府，也沒驚動旁人，關于在豐丹園聽到看到的事情也隻字未提，可看聞夫人的樣子卻像是知道些什麼…怎麼會……

突然，明夷想起那日她問為何不反抗時，聞夫人含糊其辭的“六年前”，想到這，明夷用指節輕輕敲着小幾，試探道：“夫人前些日子可是忙得很？”

聞夫人眯眼看着酒壺上的纏枝蓮紋，道：“做該做的事情罷了，況且，又不止我一人。”

說着又朝明夷眨了眨眼睛，嬌笑道：“嘗聞衆擎易舉，星火燎原，然民力之偉，更有甚者，王先生你說是或不是？”

明夷大驚：“有這麼多人？”

聞夫人笑容凝固，恨鐵不成鋼地戳了一指明夷腦門：“看你平日給孩子們上課挺厲害的，怎就不知道‘誇張’的用法呢？非要我把話說那麼明白嗎？”

明夷癟了癟嘴，“我是真心好奇，有些事情知道的人越多越危險好吧。”

聞夫人肩膀一垮，嚴重懷疑是不是這酒裡下了降智藥，怎的好好的靈巧人兒突然就傻了？

看着明夷認真求知的表情，最終還是歎了口氣緩緩道：“沒有很多人，也就幾個罷了，你也别擔心了，大家隻是胡亂猜測，總之，都是為了齊心協力過個年——”

明夷長長的“哦”了一聲，笑嘻嘻道：“我懂我懂，都是胡亂猜測，主要為了過年。”邊說着又直起身，兩手叉腰，義正言辭道：“任何妖魔鬼怪都不能阻擋爾等過好年！”

女孩們停下了讨論聲，齊齊扭頭看了過來。

聞夫人無奈的看着明夷的戲谑模樣，扶着腦袋作頭疼狀，道：“小姑奶奶，懂了就閉嘴吧，跟你講話真費勁！”

明夷西子捧心做傷心狀：“我也隻是胡，說，八，道而已。”

聞夫人見明夷一副做作樣子，笑得差點噴酒，捂着帕子咳了好幾聲，将小幾向後推，起身作勢要去掐明夷的手肘子。

明夷連忙後退躲避，兩手抓着雕着西番蓮紋的圍闆，忽然轉頭正色道：“謝謝你們。”

聞夫人噗嗤一笑，目光掃過下首正吵嚷着分果子的女孩們，溫柔道：“都是應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