咦?我有點發懵。
“嗯?”青少年發出了疑惑的鼻音。
(狗界髒話),這誰啊!我踉踉跄跄地落了地,轉身瞪着仍然保持着半開門姿勢的青少年,你為什麼要往我爸的辦公室裡沖!
“這是……”黑發藍眼的青少年看看周圍,“誰家的狗啊?”
等等,黑發藍眼。
衆所周知韋恩一家都是黑發藍眼——就連我的眼睛都能在某些角度下泛出點藍光——托馬斯韋恩,瑪莎韋恩,布魯斯韋恩三個人往各自身旁一站,簡直跟同一家玩具工廠出來的人型玩具一樣相似。
這麼想想,哥譚已經過去了三十年,那我的傻弟弟今年就已經……三十八……三十八歲了?!
……三十八歲,有個兒子似乎也正常。
……但這個兒子怎麼和布魯斯長得不太像?
細眉,眉尾沒有布魯斯那個相當特别的弧度,臉部線條較為柔和,眼睛是清澈的天藍色。
明明是同色系的人類,但總感覺氣質不太像——
“你是怎麼跑到這的?”青少年歪頭看我,胸前的金屬名牌一閃一閃的,“我得叫瑪姬把你帶走……一會兒還有會要開,那群老家夥可不喜歡狗。”
名牌上印着【提姆·德雷克】……怎麼不是提姆·韋恩?!什麼情況!
我大驚失色,響亮地打了個噴嚏!
完了!韋恩被奪權了嗎?!不不不不不仔細想想的話也許是随了母親的姓——
提姆走過來,很輕松地單手抄起了我:“瑪姬?瑪姬——”
我震撼地蹬了蹬腿。
那個叫瑪姬的助理終于反應過來了,她從幾米遠的助理辦公區裡站起,略顯慌亂地走了過來:“它到底是怎麼進來的……我一整個早上都沒離開過辦公區,不可能看不見一條這麼大的狗啊?”
“其實它算不上大,”提姆眨眨眼,“如果半趴着往裡走的話,那就很難發現了。”
他緊接着皺起了眉:“不過我總覺得它看着有點眼熟……”
怎麼又來一個看我眼熟的?我很驚喜,如果他能認出我的話——
“難道是韋恩先生養的狗?”瑪姬局促地站在單手抱着我的提姆身旁,不确定自己該不該伸手接一下。
對的對的!我點頭,不過是托馬斯韋恩養的!不是布魯斯韋恩!
“我不記得在韋恩莊園裡見過它,”提姆嘶嘶吸氣,“奇怪……但它看起來真的很眼熟,我到底在哪見過……”
……我從未如此想念過那些我一踩就能發出聲音的按鈕。
……要是有按鈕在,證明身份不過是幾秒的事,哪像現在!
“那我先讓它和我一起在辦公區坐一會兒?”瑪姬提議道,“德雷克先生,您的會議快到時間了。”
提姆把我放下了,他理了理領口,又拍開那些粘在西服外套上的白毛和粘在襯衫上的黑毛——還光速處理了我蹭上去的灰塵——飛快打理好了自己的外形。
“記得小心些。”這個裝模作樣疑似我弟兒子的家夥說,“如果它咬你,你直接反擊,或者摁下緊急求助按鈕就行——安全最重要。”
“好的。”瑪姬點頭,“德雷克先生。”
——誰會咬人啊!我朝他噴氣,長得這麼水靈說話卻這麼難聽!小心被人套麻袋!
提姆沒再看我,他走進了那間我熟悉又不熟悉的辦公室,輕柔地合上了門。
瑪姬則小心翼翼地把我往她的辦公區領,本着冤有頭債有主的原則以及作為一位韋恩的修養,我用鼻子頂了一下她的手,示意這位緊張的打工人放心,跟在你身旁的不是那種亂叫亂咬的狗。
這微弱的示好信号确實令瑪姬放松了些,她在自己的椅子旁鋪了層毯子(我躺下前還不忘跑到角落裡抖了抖毛),還不忘從抽屜裡掏了點零食出來喂我。
……隻不過比起牛肉條,我更關注她桌面上的電話。
三十年過去,電話也經過了疊代,所以這還是我第一次見到和家裡電話長得差不多的電話。
而我媽教過我怎麼撥号,還讓我背過韋恩莊園的号碼。
我媽告訴我,如果電話撥通了就叫幾聲,那頭的人就能知道是我在打電話了。
目前遇到的人類都靠不住,我慢慢嚼着牛肉幹,還是得靠自己。
——于是我開始了自己的表演。
咳咳,咳咳!
诶呀!這牛肉太噎了,好難受呀!
我眼淚汪汪地對瑪姬咳嗽,還不忘發出哼哼唧唧的聲音,彰顯出事态的嚴重性和我究竟有多難受。
“你噎到了?”瑪姬瞬間上鈎,連忙蹲下來給我拍背,“水——水倒是有,但沒有能裝水的碗——”
我咳得更大聲了。
“等我一下!我馬上回來!”女人彈起,匆匆地跑向電梯,“在原地等我!”
我的咳嗽聲在電梯門合上時戛然而止。
啊,好心的人類。
我搖搖尾巴,輕松地跳到瑪姬的椅子上,用爪子把放在桌面上的【請訪客在此耐心等待】标牌推開,将電話扒拉得近了些。
5……0……5……1……
唔……
我撥出記憶中的長串數字,幾秒後,聽筒裡傳來了嘟嘟聲。
通了!我高興地豎起耳朵,這個時間段我媽應該在家!沒問題!
【嘟——嘟——】
……咦?怎麼沒接?
【嘟——嘟——】
……是離電話比較遠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