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情況,怎麼關鍵時候沒聲了?
他不信邪,張口又是一頓輸出:“外面@&¥”“%*&”“¥#¥!”
步離行:“……”
步掌門眼睜睜看着他說了兩個字便定在那裡,重複幾次後終于失去耐心,伸手把人轟了出去,眼底冰冷消融,取而代之的是被戲弄的怒氣:
“回去告訴他們,以後不想說話就别說,少來我這裡裝模作樣。”
“告訴誰……”
楚逸掙紮無果,被一掌轟出了泊聞堂。
不是——
你們修道之人變臉都比翻書還快嗎?
外面有魔頭啊我的師兄!!!
*
千隐峰外。
自打從泊聞堂出來後,楚逸的氣壓直低了十個度。他面無表情地朝前走着,周遭空氣冷的能結幾層冰。
“剛剛是你使了什麼妖法吧。”
系統蓦得打了個抖,立刻撇清關系:【天地良心,我剛真的什麼都沒幹!】
楚逸沒理它。
這個叫什麼系統的東西,多半是那魔頭放在他身上蠱惑他的。要是他沒猜錯,原身身為修真界第一仙尊,分明前途無量卻投奔魔頭,八成是因為被這東西蠱惑了。
看方才步離行的态度,原身和師兄弟的關系似乎不是很好,這可能就是他遭遇心魔卻不向師長求救的原因?
既如此的話——
剛剛攔着他、不叫他說出魔尊所在的罪魁禍首,即便不是這個東西,也一定和魔頭有關。
想到這裡,楚逸清清嗓子,再一瞬已換了副面孔:“那魔頭……魔尊在何處?”
系統愣了愣,随即狂喜,連忙把正确的定位指給了他。
【你想通啦?】
【那就對啦!隻有魔窟才是你最終的歸宿,仙門那些蠢貨哪裡比得上魔尊一根毫毛?】
……此處省略一萬字。
楚逸自動屏蔽了“心魔”的呼喚,一心一意計劃着剛剛想到的主意。
既然魔頭是來向楚逾白表明心意的,那就說明已經足夠信任他。隻要他假意同魔尊客套,頂多犧牲點色相,就能在關鍵時刻給他緻命一擊——
反正大家都是男人,他也不吃虧。
楚逸美滋滋地想。
千隐峰景色很好。
蹙成團狀的霞飛作纖紅,在天際中揮灑了大片,如同初秋剛熟好的薄柿,漂亮的惹人惦念。
他循着方向走了會兒,眼見到了位置,卻沒看着人,隻瞧見四周密密麻麻的蘆葦蕩,道路相當崎岖難行。
在接連踩了幾腳泥後,楚逸賭氣站在原地不動了,忍不住開始想家。
兄長慣得他沒邊,爹娘每次被他調皮行徑氣得暴走時,阿兄都會出面護着他。
——阿兄才舍不得讓他走泥路。
楚逸的想法才剛一冒頭,系統就自以為聰明的套近乎:
【沒事的,魔尊早對您情根深種,隻要你抱上魔尊大腿,他也不舍得讓你走泥路的。】
楚逸的思鄉之情戛然而止:“……”
啊啊啊煞風景的狗東西!
他長吸一口氣,心中默念了幾句“晦氣走開”,随即撥開了最後一圈蘆葦蕩。
才探出頭,剛想呼口氣,就瞧見不遠處站了一人。
——莫不是魔頭!
楚逸立刻屏住呼吸,蹑手蹑腳往前走了兩步。
那人烏巾覆面,看不清形容樣貌。隻是夕陽垂下,照出他身量高挑,束冠烏發,挺眉闊目,隐隐透出正氣。
最重要的是,他竟身穿一襲白衣。
淺風吹過,揚起衣袍一角更顯仙氣飄飄。挺拔如松的氣質,眉目間隐約透出的清明,再加上遮都遮不住的好相貌,比仙子還仙子,根本不像是什麼魔界中人。
别不是認錯人了?
楚逸犯嘀咕了。
魔頭可能或許大概……是不穿白衣的吧?
萬一認錯了,傷及無辜可就不太好了。
雖然以他這點本事,大概率也傷不了别人幾分,甚至有可能被按在地上反揍一頓(不是),嗯——但總而言之還是想打準一點。
正犯愁時,腦中那個歡快的聲音忽然響了起來。
【哇,魔尊大人,這是魔尊大人啊!】
“……”楚逸:哦豁。
真是得來全不費工夫,蠢絕賣主有一手。
他下意識伸手摸了摸腰間的劍鞘,确定摸到後安下心來,才大步向前走去。
才剛邁出半步,前方忽然有極大的威壓傳了過來,如長刀般直抵胸口,砸得楚逸登時雙腿一軟,險些跪下。與此同時,那個白衣身影如鬼魅般瞬間來到了面前,聲音冷的像塊千年不化的冰:“又是你啊,小仙君。”
“又”?
還“小仙君”?
這兩人玩挺花啊。
不會要整什麼少兒不宜的東西吧?
不行不行絕對不行!
楚逸努力擠出一個微笑,正待拿腔作調哄騙魔頭時,那道涼薄的聲音再次漫不經心地開了腔:
“小仙君膽子不小啊。”
“才刺殺失敗沒幾天,就又出現在我面前了。”
……
刺、刺殺???
空氣凝固的瞬間,他連自己要被埋在哪都想好了。
楚逸……楚逸突然想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