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恒心情不太爽利。
當人徒弟第一次出任務,就被師尊鴿了。不但鴿得莫名其妙,還不曾親口向他說明原因。
楚逾白真不是個東西。
虧他還誇過這人當師尊還算稱職,結果就這麼不負責任嗎?
還有。
明明說什麼最喜歡奶糖,結果還私自養了倉鼠當靈寵。
又喜歡貓又喜歡鼠的,也不怕養在一起造孽。
慕恒越想越不舒服,順帶看旁邊的連兆也不甚順眼,擡手給了他一下:
“到什麼地方了?”
被罵了幾次後,連兆終于改掉了喊尊上的毛病,隻有态度依舊恭敬。
他左手向外一拉,憑空化出張地圖,扒拉着研究了一會兒,道:“已經在目的地附近了。”
慕恒探頭四處張望。
也沒看到什麼倉鼠啊。
樹林實在太大,草叢茂密,林木森森,遮天蔽日。慕恒沿着地圖指的地方繞了好幾圈,也沒找到倉鼠的迹象。
丢了?
要不是想從楚逾白嘴裡套話,哪家好人會在這破地方轉圈啊!
找不到倉鼠本就不順心,再想起這些天在楚逾白手下伏地做小的日子,慕恒冷哼了聲,猛得一跺腳!
“吱——”
一道凄厲的叫聲忽得響起。
慕恒:“?”
這聲音,好像是從他腳下傳來的。
他忽然有了種不詳的預感。
該不會……
做過心理建設後,慕恒輕而緩地擡起了剛剛跺下的那隻腳,低頭向下看去。
被壓扁的草叢鴉雀無聲,隻有一團灰絨絨的東西蜷縮在一處,在其中瑟瑟發抖。
——正是一隻倉鼠。
慕恒:“……”
他好像,搞砸了什麼東西。
——
昏死過去前,楚逸隻記得自己頭上蓋過一隻無比巨大的腳。
到底是哪個混蛋不看路,有道不走偏往人家頭上踩!
楚逸痛得抖了抖,爪子胡亂一抓,抓到了一塊布料。
是塊小毯子。
還算有良心。
楚逸才笨拙地抓起毯子往上摟了摟,就聽到門口傳來了聲音。
他趕緊裹起毯子躺好,裝作睡着的樣子。
“抱歉。”
“還活着嗎?”
“真死了?”
楚逸越聽這聲音越熟悉,聽到最後嘩得掀開了毯子。
然後和慕恒來了個四目對望。
竟然是你!
楚逸大駭。
逆徒!!!
你師尊差點沒了知不知道!?
你差點就是沒有師尊的野徒弟了知不知道?
楚逸仗着慕恒聽不懂倉鼠語,吱吱哇哇把他罵了個狗血噴頭。
慕恒的确聽不懂倉鼠語,但見這倉鼠張牙舞爪叉腰吱吱的樣子,莫名覺得它罵得挺髒。
他難得沒回嘴。
第一是因為跟一隻倉鼠對罵顯得他太蠢了,第二是因為他确實心虛。
的确是他眼瞎。
于是慕恒立正挨打,再次道歉:“剛剛差點把你踩爆了,是我的錯。”
楚逸:“…………”平心靜氣。
謝謝。
沒有爆,這輩子也不會爆,以後誰也不準再在他面前提“踩爆”這兩個字了!
慕恒眼睜睜看着剛剛偃旗息鼓的倉鼠又叉腰大罵起來,還不知道自己做錯了什麼。
算了,由它去吧。
——
等到第二天朝顔也趕到後,三人一鼠才正式前往桃花門。
桃花門字如其名,四周皆種滿了桃花。人入其中如誤進凡塵極樂,被滿樹的花香果香迷得失了分寸。
那不是因為香氣太誘人,而是因為這香氣作用如此。
“迷情香?”
被托在手心裡的楚逸嘬了口花粉,感覺不對立刻往外呸呸呸,險些着了道。
以他豐富的話本經驗來看,這種香該是合歡宗的産物啊!
“在下等來自千隐峰,步掌門聽聞門主大喜,特派我等前來送上賀禮。”慕恒上前一步,拱手作揖。
好巧不巧,桃花門門主顔臨即将在下個月大婚,廣邀衆仙門赴宴。
步離行聽聞消息後,當即決定讓楚逸等人以賀喜的名義前去。
桃花門守衛驗明身份後,正要放幾人進去,看到楚逸時皺了皺眉頭:“這是個什麼東西?”
楚逸:“呸!”
仗着他聽不懂鼠語,一個不爽就吱吱亂叫:“你是東西,本少爺才不是東西!”
守衛的眉頭皺的更厲害了。
慕恒趕緊捂住他的嘴,陪笑:“這是我師尊的靈寵。他閉關在峰無法出門,特派靈寵随我們同行。”
守衛的表情一言難盡:“逾白仙尊……還挺有品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