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凡殊途,即便是最低階的修士想要弑殺凡人也是易如反掌。因此仙苑定下規矩,修士妄動靈力與凡人為敵,緻其死或殘者,是要受仙苑十大刑罰的。
步離行是瘋了吧。
最後還是拿通信符聯系了玄參和青讓,三人合力才把暴怒中的步離行攔了下來。
楚逸擦了把汗,心有餘悸:“以師兄現在的憤怒水平,别說砍手了,那人家的房子都得被他掀掉。”
玄參擦汗:“附議。”
青讓喘氣:“附議加一。”
步離行:“……”
從沒見他們三意見如此統一過。
正在這時,青讓慢吞吞道:“那個,楚幺兒你的房子好像正在被拆欸~”
楚逸不在意地揮揮手:“誰沒事幹拆我的房子……嗯???”
剛剛那聲奇怪的咆哮不會是——
啊啊啊啊啊啊!
下一秒,其餘三人就看到楚逸像旋了風一樣飛了出去。
青讓感歎:“不愧是修真界第一人啊……”
然後被玄參白了一眼,慢吞吞回房了。
照硯塔外。
如果照慕恒本來的實力,九尾狐就算幻化出原型也過不了他三招。可他偏偏就沒有恢複,又不願在楚逾白眼皮子底下現出魔身,這才讓尉遲舟拖到現在。
慕恒打煩了。
還有完沒完?
他凝心靜氣,正要蓄個大招猛轟九尾一下時,餘光忽然瞟到了楚逸的身影。
慕恒刹那間晃了神。
就在這時,九尾趁他不備轟然起身,将他狠狠摔在地上。震裂周遭的咆哮聲霎時響起,龐大的身軀如山般向慕恒挪了過來。
——眼看就要将之踏作肉泥了。
被困在結界的連兆急得要瘋了:“死狐狸,你幹什麼!!!”
他眼睜睜看着被摔落地上的慕恒嘴角溢血,雙目緊閉,生死不知,卻怎麼也掙不開束縛住自己的結界。
堂堂一代魔尊,難道就以這麼滑稽的方式故去了嗎?
千鈞一發之際,九尾的身前忽然閃過一道白光。
九尾打了個噴嚏,不屑地繼續向前踏去,卻發現自己動不了了。
龐大的身軀被區區一道光攔住,竟是怎麼用力都沒法過去。
九尾憤怒地仰天咆哮。
是誰?!
白衣仙人踏空而來。
仙人背手在後,衣袂翻飛。他面色冷然,看不出神情,待抵達地面後隻攏袖一揮,便将還咆哮着的九尾掀了個底朝天。
九尺之上,楚逸冷冷道:“千隐峰重地,豈容你放肆?”
九尾蔫了。
它碩大的身軀瞬間化作幼貓般大小,撕裂蒼穹的咆哮也變成了淺低的嘤喃聲,扭着腰身跑到楚逸身前,委屈地嘤嘤直叫。
——仙尊,你看我身上的傷口,都是他打的!
目睹了事前全部經過的連兆目瞪口呆:“……”
不是,這跟剛才那個張牙舞爪的真的是一隻九尾嗎?
——
楚逸最終也沒有心軟。
他抱着失去意識的慕恒走進了房間,獨留尉遲舟一狐在外懊惱不已。
嘤,早知道就去撞旁邊那座山了,撞吐血了撞昏厥了才好惹仙君心軟!
回到屋内後,楚逸将懷中人輕輕放在榻上,便退至一旁,平靜地問了句:“什麼時候醒的?”
裝暈的慕恒:“……”
糟糕,被發現了。
慕恒結巴了:“沒、沒多久。”
那九尾根本傷不到他内裡,所謂吐血也不過是牙齒磕到了唇璧、他為了更逼真又咬了一口而已。
這下好了,楚逾白知道他是裝的,該不會回身去安慰那隻狐狸吧?
楚逸沒說什麼。
他隻是傳音給青讓,詢問了些調理方法,然後便出門忙活了。
從門縫中看到楚逸将投懷送抱的狐狸丢到一邊後,慕恒終于安穩地躺下了。
在房間内安靜了許久不敢說話的連兆:“尊……”
慕恒:“閉嘴。”
連兆又安靜了。
終于安靜了。
慕恒望着天花闆,開始回想連兆帶來的消息。
仙苑和千隐峰不對付已久,楚逾白的前徒弟卻悄悄去見桃花門埋在仙苑的棋子于甕,偏偏又在見過于甕後入了魔,最後慘死。
仙苑,于甕,入魔……
這三件看似有關聯又好像沒關系的事連在一起,究竟代表了什麼?
仙苑絕沒有看起來那麼簡單。
同樣的,楚逾白和他前徒弟的關系,也沒有那麼簡單。
楚逾白大概挺喜歡他前徒弟的吧。
要不然怎麼會跟魔族徹底翻臉,發誓要踏平魔界呢?
慕恒冷哼了聲。
倒是挺師徒情深啊。
他晃了晃頭,決定不再想這堆破事時,忽然感覺體内騰過一陣熱流。
熱流自胸腔劃下,直逼丹田而去,随即消失在丹田中,像是從來沒去過一樣。
什麼東西?
慕恒當即起身打坐,想要把這股熱浪逼出體外,卻怎麼也翻不到源頭。
與此同時,不遠處的尉遲舟正在翻箱倒櫃地找。
“咦,我用來探聽仙尊心緒的法寶去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