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逸在林中邊走邊喊,喊破喉嚨也沒找到人。
奇怪,南山處幾乎都找遍了也沒人,總不能是出去了吧。
楚逸犯愁了。
出去容易進來難,慕恒身上又沒帶令牌,被關在外面可怎麼辦?
正在這時,唯一沒查到的角落忽然響起陣窸窣聲。
像是什麼衣料摩擦草葉的聲音。
楚逸心中微動,聞聲而去。
草叢中,襲千隐峰弟子衣的人半跪在地上,背影落寞,情緒低沉,眼角微紅,像是哭過的樣子。
——正是慕恒。
“怎麼了?”楚逸即刻沖了過去,又礙于師長身份不好像同齡人那般安慰,隻輕聲講道理給他聽:“沒關系,宗門大比是積分制,輸一局也不要緊的。”
他徒兒真是個小可憐。
從小無父無母就算了,還常常被人欺負。來到千隐峰本以為過上了好日子,好容易參加次大比還有那麼群家夥冷嘲熱諷,屁話忒多。
嗯,得找個理由揍他們一頓。
楚仙尊面無表情地想。
而此時,“小可憐”慕恒正握緊了手中的法器布條,神不知鬼不覺地吸去身上沾染的血氣。
嗯,這下就看不出來他剛去殺人了。
“我天賦不夠,讓師尊操心了。”慕恒悄悄把法器塞到地縫裡,回過頭來輕聲道。
看着眼前人,楚逸那手又不安分地撫了上去。
小孩的腦袋手感太好了,真想多摸幾下。
面上卻依舊淡淡的:“沒事,師尊相信你。”
冷玉似的手溫潤冰涼,手指纖長,輕柔覆在額角,撫平了因殺人而帶來的嗡鳴感。
慕恒幾乎忘了剛剛的不适,怔怔望向楚逸,看着他向自己淡淡地笑。
常人道醉倒美人溫柔鄉,魔尊不是沒見過美人,卻總覺得這話太荒謬。
可笑,就算他的敵人再美,不還是要刀劍相向嗎?
但現在他似乎懂了。
如果楚逾白在此時忽然變臉要殺他,他也許真的沒法反應過來。
正在這時,楚逸的心緒再次傳了過來。
心疼、憤懑、憤怒,還有……安心。
魔尊愣在了原地,不知不覺紅了耳朵。
是因為和我在一起……
讓他很安心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