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逸氣呼呼地走了。
離開時碰上了步離行,說是慕恒犯夢魇了,喊他快去。
楚逸馬不停蹄地趕了過去,一去就看見玄參站在他床邊。
聽到腳步聲,玄參轉過身來,眼神充滿哀怨。
“楚幺兒,快管管你徒弟!”
楚逸:“怎麼了?”
玄參大駭:“夢裡一直叫你名字,如雷貫耳如狼似虎如雷轟頂,我腦子都要被他吵炸了!”
要不是阚光指名要他和步離行照顧慕恒,他才懶得管楚幺兒的徒弟。
楚逸連忙快走幾步上前,瞧了眉頭緊鎖的徒兒一眼,便覆手上去,輕輕撫平他的沒間。
“可憐孩子。病了,也瘦了。”
玄參:“……”
玄參不可思議地瞪大眼睛:“楚幺兒,你溺愛徒弟也要有個夠吧?”
“你管這叫瘦了?!”
慕恒不過是被誤抽了一棍子而已,楚幺兒不僅突然硬氣起來敢跟師尊叫闆,還睜眼說開瞎話了。
修仙之人,尤其是像慕恒這樣的元嬰界别說是普通棍子了,就連刀子插進去也傷不了幾分,還就病了,瘦了?
玄參覺得楚逸大約是瘋了。
“愛是常覺虧欠,但你都把徒弟養成這樣了,再說虧欠就過分了。”
大門處,商陸搖着不知從哪順來的扇子走進來,輕輕一扇便帶開了慕恒儲物間的大門。
——滿滿當當全是食物。
還是飄香的那種。
楚逸:“……”
好像都是他帶的。
躺在床上“犯夢魇”的慕恒輕輕抖了下。
嗯,好像是笑的。
“你一來就沒事了。”步離行轉身就走,還不忘揪着商陸和玄參一道走。
很快,屋内就隻剩下師徒二人了。
楚逸直接坐在了床上。
照青讓的說法,小徒弟沒什麼事了,隻是這些天奔波勞累,身子有些不适,需要多休息。
楚逸心道我也需要多休息。
最好能睡一天一夜那種。
但他不能。
阚光聖君發了大火,他要是還吊兒郎當不肯配劍,大約是要死一死的。
可楚逾白這身子從前沒用過劍,怕是連最基本的劍法都不會,到時候三日内練成了個狗屁…
大約還是要死一死的。
楚逸一陣哀愁。
左右慕恒也醒不來,還是先出去随便找把劍練練吧。
楚逸蹑手蹑腳合上了門。
千隐峰衆位師兄弟都有自己的劍,且都放在屋裡,因而沒有武器庫。可去埋劍冢動靜太大,尋個鐵匠打制劍又得些時間。
僅僅三日而已,去哪找把劍呢?
“你倒是一點兒不客氣。”
泊聞堂的門隻壓開個縫兒,步離行聽他說明來意後,把縫壓的更小了:“我也隻有一把劍。”
楚逸扒着門不肯松手,淚眼婆娑:“師兄你不能見死不救啊!”
步離行:“……”
步離行隻好開門迎他進去,咬着牙道:“下次再裝哭就找師姐給你揍哭。”
楚逸敷衍點頭,開始東張西望,最後在一處角落停止了尋找。
“這個不是劍嗎?”
步離行走近一看:“哦,是。”
“是把廢劍。”
“當時我還沒去埋劍冢,自己下山偷偷找人打了把劍,”步離行掀開蓋子,把劍取出來指給楚逸看:“這裡都打豁了。”
楚逸驚喜:“豁不打緊,能用就行!”
左右他隻是不想被阚光揍而已,拿個真劍總比配假劍鞘誠心的多。
步離行懶得管他:“拿走吧。”
“多謝師兄!”
楚逸喜滋滋抱着劍盒走了。
——
千隐峰有不少适合練劍的地方,從早到晚,都有許多弟子在峰中各處刻苦發奮。
就剩兩天時間了,得抓點緊。
楚逸盤腿而坐,阖上雙眸,先由得心神甯靜下來。
靜心的訣法如滾滾溪流,量小沖勁卻大,自心房開始,一點點滌清污穢塵埃。
修行時當心無雜念,方可功法純粹。
靜心訣将所有濁氣驅逐幹淨,漸漸成陣,裡裡外外形如淺青薄霧,将楚逸裹挾其中,托舉至半空。
陣中央,白衣仙君雙眸緊阖,如瀑青絲上下翻飛,淺青薄霧動如溪流。明明隻有一人而已,卻浩蕩勝海。
法畢。
楚逸雙手分開,自半空而落,雙眸澄澈如新,緩緩睜開。
可以練劍了。
他長出一口氣,正待從腰間抽劍之時,忽然抽了個空。
楚逸:“?”
他不是換劍鞘了嗎,怎麼又空了?
正在這時,身後忽然傳來一道清澈的少年音。
“仙君仙君,我可以貼貼你嗎?”
楚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