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逸:“?哪樣?你倒是說啊。”
步離行看了他一眼,把鐵劍丢得遠遠的,道:“怪不得你不願意佩劍。”
越說越雲山霧罩了。
楚逸腦子都被他說亂了,正要問個明白時,卻見步離行打開了通信符:“師尊,弟子有關于楚幺……楚逾白的重大發現,煩請您來趟泊聞堂。”
師尊???
楚逸轉身就想跑。
下一秒,就被五花大綁吊在了房梁上。
……冤孽。
楚逸老老實實挂在上頭,凄凄慘慘晃悠了兩下,就看見阚光匆匆趕來了。
“那鐵劍當真是和楚逾白親密接觸後,才生靈的?”
“千真萬确。”步離行先是“砰”得把楚逸關在了門外,才拿着鐵劍給阚光看:“如果離開他太久,鐵劍就沒法化形了。”
阚光接過鐵劍,上下打量了番,以靈力探測了些許,點點頭。
劍上的确沒什麼靈氣,也不像是有劍靈的樣子。
若劍生了劍靈,也是個虛幻的影子,并非像少年那樣實實在在的人。
唯一的解釋,就是楚逸身上靈力太過充足,以至于僅僅過了一會,便叫鐵劍生靈了,還生的是實靈。
阚光了然:“怪不得他總不愛佩劍。”
步離行點頭,又搖頭:“但平常偶爾用個刀什麼的,也沒見變出人來。”
阚光:“用刀次數也少。現在想想,不止是劍,楚逾白不樂意用任何身外物,幾乎都是以靈力化刃,以招殺敵的。”
劍有靈氣不難,幾乎所有劍修的佩劍都或多或少生了靈,随主人征戰時能緊緊跟在身側,即便戰死也會守護。
但能化為人形卻十分罕見,數萬年來,也隻有滄世那把劍能做到。
還是因為那劍本就是以人化成的。
“那還讓他用劍嗎?”步離行小心問道。
阚光:“收走吧,免得再生事端。”
——
楚逸如願以償扔掉了鐵劍,一身輕松走出了泊聞堂大門。
才走到峰門,就聽到了一堆人在那裡吵嚷。
“我們少主呢?”“我們要見少主!”“你們扣押了我們少主,還不速速還來!”
守門弟子解釋了幾遍都沒人聽,正不堪其擾之時,忽然看到了楚逸,立刻像抓到救星似的撲上去:“逾白仙尊,有人鬧事!”
為首那人是個尖嗓子,聞言嗓音立刻拔高了三度:“誰鬧事?我們隻是來要人!”
“我們少主在你們這都住多久了,還沒回去。以少主戀家的性子,定是被你們扣押了!”
楚逸聽了個大概,也沒全然聽明白:“你們少主是何人?”
尖嗓子聲音更大了:“自然是朝顔,朝少主!”
朝顔。
楚逸忽然覺得這畫面似曾相識。
他緩緩合上眼,回憶中閃過無數畫面。
照原本的劇情發展,朝顔似乎死在了朝雲堂。
白牆黃瓦,朝顔跪在那裡,迎着面的便是朝天成那張老臉。
四周都站滿了人,其中就有尖嗓子。他們口中念念有詞,無數隻手伸向被圍在中間的朝顔,不像在替他傳功療傷,更像是……
在吸他的修為。
片刻後,朝顔倒在了地上。
死的很不安祥。
再睜眼後,楚逸擡眸看向尖嗓子。
尖嗓子不知為什麼打了個抖,忽然感覺周遭空氣冷了幾度。
“朝顔身為千隐峰弟子,犯下大罪,的确被我扣押了。”楚逸神色淡淡,語氣不容商量:“他還需在千隐峰服刑百年,各位請回吧。”
尖嗓子的喉嚨像是要破了:“百年?!”
百年過去,他們還怎麼振興朝雲堂?
“怎麼。”楚逸語氣冷淡,眼神沒什麼情緒:“有異議?”
渡劫期威壓之盛,尖嗓子漸漸頂不住了。
逸散的靈力如星星之火,緩緩聚成了一團,眼看就要彙在楚逸手中。
尖嗓子滑跪的很快:“沒有沒有,仙君請便!”
他不過是個學徒而已,何苦為朝天成丢了性命。
再說了,朝天成說過,大不了再生一個嘛!
尖嗓子等人屁滾尿流跑出了千隐峰。
立在原地良久,楚逸擦了擦手,皺着眉頭在峰門和守門弟子身上扔了幾道清潔術。
“髒,都洗洗。”
——
事情解決了,楚逸思索片刻,還是摸出通信符給朝顔打了過去。
聽完事情始末後,朝顔頓了下,并未露出想象中的欣喜。
楚逸明顯察覺到了不對:“沒關系,如果你真的想回去,我就說你立了功,可抵過。”
他不明白那怎麼能叫家。
怎麼配稱之為家人。
不但日日夜夜訓斥責打,還不知因何将他修為吸的一幹二淨。
如果真是望子成龍,又怎麼忍心榨幹他最後一點價值。
從小到大,向來父母兄長都是把他捧在手心的。
他曾以為家人都是溫暖的,直到認識朝天成。
朝顔明顯躊躇了下。
這是他自入峰拜師以來,楚逾白頭一次向他釋放如此明顯的善意。
他不想拒絕。
但…
“多謝師兄。”
朝顔忽而向後幾步,鄭重其事向他行了禮:“我的确更想待在千隐峰,待在師兄身邊,所以這些日子都不曾離開。”
“但确有要事需要回家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