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道靈力痕迹不是别的,正和當日在于翁身上發現的一模一樣。
遠超渡劫期修為的痕迹,是半神或神明的存在,世上無人有此靈力。
滄世。
又是滄世。
那道痕迹很是紮眼,楚逸也在第一時間發現了不對。
“這靈力——”楚逸蹲下身子,橫過手掌,閉上眼睛感受殘留的痕迹。
不過暫時隻感受得到靈力來源,至于是什麼時候留下的,就很難說了。
隻能說明是三個月之内。
倒也對的上尉遲溟所說的上月靈氣斷流。
“不對啊。”楚逸總覺得哪裡不對,低低喃喃了句:“剛剛來的時候還沒看到呢。”
也許是他疏忽了。
島上這麼多人,滄世難道還敢堂而皇之地進來不成?
眼下當務之急,是查清湧靈吞吐靈氣的真正來源,才能搞清楚它為什麼斷流。
楚逸腳尖點地,飛身上了石壁頂部,掰住一根湧靈仔細研究起來。
湧靈是棍狀的,中間有镂空。據尉遲溟所說,靈氣就是從這段镂空進去的。
镂空……
如果他也能從這段镂空進去,走到底就能找到答案了吧。
想法倒是挺好,但不切實際。
這麼小的間隙别說人了,連倉鼠都進不去。
頂多能進去一隻螞蟻。
“仙君一直盯着這個洞做什麼?”
腰上的鐵劍在空中再次變成了少年,足尖點氣浮在旁邊,道;“是想進去嗎?”
楚逸習以為常,沒再受到驚吓,隻是點點頭。
靈劍本就能和主人心意相通,何況是少年這樣生了實靈的寶劍。
少年露出明媚的笑容:“我可以啊。”
還沒等楚逸說話,眼前的少年就忽然消失,變回了鐵劍。
空中繞起黑霧,響過一陣噼啪聲,像是鐵器碰撞的擊打聲。
很快。
鐵劍消失,一團黑屋不知夾了個什麼東西,穩穩當當地放在了楚逸掌心。
楚逸開始什麼都沒看見,于是把掌心攤開湊近了看,才終于看到裡面的東西。
正是一柄螞蟻大小的鐵劍。
小鐵劍急于證明自己的本事,在他手裡嗡嗡直震。
“仙君,快放我去看!”
楚逸放了手。
小鐵劍浮在空中,扭了幾下正常人看不到的動作,然後撒歡似的跑向了湧靈處,嗖得一下闖了進去。
“仙君,要是我遇到情況回不來了,你就敲敲劍鞘。三聲之後,我就會出現在劍鞘裡。”
……
楚逸回過身來,從空中漸漸落地。
小鐵劍去探險了,他也不能閑着。
去靈岩洞外看看,這個所謂的湧靈之處還有什麼可疑之處。
楚逸剛落地,就看到了徒兒凝重的表情。
楚逸:“?”
慕恒指指來時的路,凝重道:“路被封死了。”
“什麼???”
——
慕恒本在下方留守,沒發現什麼異常。
但忽然間,後方就無聲無息地被人給堵了。
他甚至沒聽到任何動靜。
魔尊向來敏銳,否則他坐在寶座上,在吃人的魔界早就被啃食幹淨了。
可即便如此,他還是沒聽到一點聲音。
“活見鬼。”
楚逸盯着門口忽然降下的石闆門,試圖用蠻力去推。
沒用。
“用靈氣炸呢?”
“不行,萬一炸榻了,他和湧靈都得遭殃。”
楚逸從袖袋裡摸出儲物囊,對着徒弟笑笑:“這下東西沒白帶。”
…
石闆地崎岖不平,鋪了好幾層才勉強平整了。
幸虧多帶了幾層軟褥子。
楚逸舒服地躺了上去,邊感受松軟的棉花,邊向慕恒招手:“來啊。”
慕恒遲疑了。
楚逾白這是要他跟自己躺在一起嗎?
那地方不大,睡兩個少年可能稍有空餘,可睡兩個成年男子就得人擠人了。
楚逸自己舒服了一會,見他半天沒動靜,又叫了聲:“快來啊。”
那破石闆有什麼好待的,在軟乎乎的床上多舒服。
慕恒去了。
他小心翼翼地蹲下身子,一點一點挪進去。
雖然楚逾白給他空出了多半地方,但以他的身材,想要和楚逾白完全不貼着還是有點困難。
慕恒身量很高,又生于魔界長于魔界,從小在血雨中沖刷出來,身子不似那些世家仙子的纖細柔軟,而是緊實的,甚至可以說是堅硬的。
在慕恒徹底躺在墊子後,楚逸忽然覺得身後硬硬的。
他沒多想,向後抓了抓,道:“躺好。”
慕恒身子僵在了一處。
該死。
楚逾白的手剛剛好拍在了他裸露在外面的脖頸上。他流着魔族的血,身上時常是寒涼的。
可那雙手實在太暖了。指尖柔軟,溫度合宜,唯有骨節處略有堅硬的凹凸感。
慕恒心中泛起異樣的情緒。
如果這雙手…
呸呸呸!
魔頭第一時間遏止了這種大逆不道的想法,規規矩矩地躺在了原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