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歉,我現在大概還不能讓你們殺了他。”山本武的語氣堪稱溫和,像是在商量,“可以請你們暫時離開嗎?”
如果救錯人了,那就再将人送回去。
“是、是個日本人?”
“是組織的人嗎?!”
對面FBI的成員面面相觑,莫名的危機感讓他們無法動作。最開始被山本武看了一眼的成員,握着槍的手瘋狂顫抖,手指依舊扣在扳機上,槍口晃悠,瞄準的是山本武。
相當危險。
山本武看起來卻一點都不擔心。
年輕的成員聽懂了山本武剛才說的話,也知道自己剛才犯的錯誤,所以才更無法冷靜。
子彈被劈開的那一幕好像還在眼前回放,而山本武握着的隻是一把傳統的武士刀。
“怪、怪物……”精神高度緊張下,他甚至不自覺說出了這樣的詞,“怪物……”
嗯?
“不、說是怪物也太過分了吧?”山本武無奈地笑了笑,配合着轉用英文說道,“這種事,稍微訓練過的人都能做到吧?”
“你冷靜一點!”旁邊的前輩猛地撲了過去,将他的槍絞了下來,“那隻是個‘日本劍道高手’!”
啊啊,來了,又聯想到那裡了。
山本武微微歎了口氣,已經習慣外國人在見到他時的這種聯想了。
日本在這方面的宣傳真的很厲害啊。
山本武看了一眼身後。
琴酒已經趁着卡邁爾失神的時候将卡邁爾制住了,現在正觀察着情況,看起來同樣不信任他。
山本武也不介意。
“好了。”山本武拿出了剛才那個通訊器,“現在請讓你的部下們先收回武器吧,我還不想和你們動手。”
他不是在開玩笑。
赤井秀一透過瞄準鏡看到這一幕,陷入沉思。
即使隻是拿着一把日本刀,赤井秀一也不覺得這個突然出現的男人是好對付的。
這個男人很有可能已經在旁邊看了好一會了,也就是說,是在明知道有狙.擊手的情況下依舊站了出來。
有後手。
赤井秀一暫時還不知道這個後手到底是什麼,卻已經隐隐感覺到了不好惹。
這不可能是組織裡的人,否則不可能寂寂無名。
出手的原因也未知,但目的很明确。
和琴酒有私交嗎?又或者,是有别的目的?
“……可以。”好一會,赤井秀一給出了回答,“但是必須将卡邁爾還回來,我會讓人撤退。”
即使沒有這個突然出現的男人,剛剛的情況,也依舊對他們不利。琴酒要是被直接殺死,對他們來說也沒多少好處。
赤井秀一其實不指望能從琴酒的口中得到多少信息,但總比直接死了強。
【你願意配合真是太好了。】耳機對面的聲音似乎松了口氣,聽上去爽朗陽光,在赤井秀一的耳朵裡卻像是暗藏殺氣和威脅。
“……”赤井秀一透過瞄準鏡看到山本武朝着他這個方向看了過來,甚至看似很有禮貌地笑了笑,像是在表現自己的無害。
赤井秀一無法相信這是真的無害,背脊被刺激出了陣陣戰栗。
這個男人,到底是什麼人?
他說“現在還不能讓琴酒死”是什麼意思?琴酒對他來說還有别的用處?
而且,完全不擔心将卡邁爾還回來之後他會反悔嗎?這可不像隻是因為無知或天真。
這種魄力……他的底氣,到底是什麼?
……
FBI的成員再滿心不甘,也依舊還是聽從赤井秀一的指示,放下了槍,步步後退。
這個男人明明就在狙.擊範圍,為什麼不開槍?
類似這樣的問題萦繞在心頭,讓他們多少多了一點對赤井秀一的質疑,可同時,他們也想到了剛才山本武刀劈子彈的戰績。
一種難以置信的想法升起,讓所有人都有些僵硬。
難道說,連狙.擊槍射出的子彈,也可以嗎?
“到你了。”山本武看向了琴酒,“可以放開他嗎?我答應了要将他還回去。”
“……”琴酒緊盯着山本武,眼神冰冷古怪,帶着審視。
這種被居高臨下俯視的感覺相當讓人不适,琴酒忍不住放出了一些殺意刺探,可他放出的殺意卻像是一滴水融入了大海,不見半點波瀾。
山本武完全沒有反應,琴酒卻很清楚他絕對不可能隻是個愣頭青。
他也沒有從山本武的眼裡看到真正意義上的“商量”。
琴酒的視線掃過山本武手上的那把刀,終究還是慢慢放開了卡邁爾。
琴酒比任何人都要了解山本武剛才沖出來的速度,所代表的含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