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起來這個李之德出名的不得了。”宿梨放下手中的糕點“他還有什麼趣事嗎?”
宿梨實在是好奇,兩年時光好不容易消磨殆盡,沒人聽的話聽沒人的話她都是想要都是要應了個全的。
“你是恒安侯的表妹,理應是知道的。”另一位姑娘扯了扯黃衣小姐“你也算是見證者,不如再說來聽聽?”
黃衣小姐一拍手“你是恒安侯表妹?我來的晚也不知道這回事,你既然不知道,我給你講講。”
“那個時候啊,大概七八年前,恒安侯剛出征要打回夏國,偏那個不知好死的李之德,失手打碎了恒安侯的平安盞,導緻恒安侯回來的時候臉上身上都背了條大傷疤。”
“平安盞?”宿梨問“于是兩人結下梁子了嗎?”
“梁子肯定是結下來了,往後二人日日争吵不斷,直到兩年前……世子繼位,世子繼位後一直消沉,連宴會也不曾出行。”黃衣小姐道“不過這平安盞是每個出征人都必備的,一人隻有一盞,需要最親近的人去點。”
“所以他弄碎了簡直是不可饒恕。”
宿梨一時間不知道該作何回答,一來她覺得這是封建迷信,二來大家都信這個,也确實是一重念想。
思及再三,她最終問“平安盞長什麼樣啊?”
“不知道,我還沒見過。”
這茬很快過去,黃衣小姐又拿出了個三皇子選妃的事。
宿梨沒有意聽,她想着兩年前是第一次見程渡的時候,那個時候她看不清他的臉,隻日日聽着他模糊不清的雀躍話語。
原來畫卷是要送母親的禮物,原來畫卷沒用了才被扔進庫房。
糕點吃的噎,茶水也喝的多,宿梨讓芸香帶她去茅房,出來之後說要随便逛逛,于是隻讓芸香在後面跟着。
回來的路上,經過水廊小亭,這裡不算是賞花之處,唯有一棵開着的梨花樹作為綠葉中的點綴。
梨花攀高過了頭,抓不住梗,風吹草動便落入池中,晃了不遠處的人影。
順水擡眼,宿梨将兩人身影攬入眼中,一位是她熟悉的程渡,另一位最不宜景的着了件豔紫色衣服。
二人交談的情景,宿梨自覺不合适,剛要退開,卻見程渡不知道什麼時候視線已經落着在她的身上,她心頓時一驚。
倒黴如她。
直到二人一同轉身瞧向她,她終于是壓不住的往亭子走去,隻留下芸香守在原地。
“我……”
“迷路了?”
宿梨擡起頭,一雙眼睛瞪的大大,如獲救般的搗頭如蒜“本來是想随意逛逛……我剛來。”
程渡收回視線,朝着紫衣男子介紹道“這位是宿梨。”
“這原來就是你那位表妹。”紫衣男子笑的亮堂堂“倒是生的閉月羞花——你剛從宴會上回來不是?”
“我剛從宴會上回來。”宿梨答道。
“那想必是聽過我的名号了。”紫衣男子笑意不減“我啊,便是大名鼎鼎的李之德。”
宿梨一怔,雖然剛看那一眼便覺得他就是李之德,但她是實屬不敢想的,她側過眼去看程渡。
程渡似乎是猜到她的問題,直接應下了她的疑問“是的,他是李之德。”
宿梨深吸一口氣,勉強挂着笑去行禮“原來是李公子……”
李之德看了他們一眼,晃着手中的扇子“我先不打攪你們了,還有事,改日再叙。”
等李之德走後,宿梨還沒反應過來要說什麼,便聽見程渡問“你不喜歡和她們說話?”
宿梨覺得迷惑,一晃腦袋“不是,你從哪聽的?”
“随口問問。”
宿梨覺得怪異,但諸多事情不好開口“你花賞完了?”
程渡瞧了她一眼,心裡不知道在想什麼,瞧着神情愉悅,嘴上卻刻薄“沒話硬找話。”
“……”宿梨面色僵住,怒氣馬上翻湧上來,手不自覺握成了拳頭,忍了會,腳步一動就要轉身“那我還是先走為敬。”
“留着你自己一人獨醒也好過别人沒趣找趣。”
程渡見她動,自己也動“你想玩多久回去?”
宿梨見他跟着自己,有些惱怒“你跟着我做什麼?宴會是你來的不是我來的,随便你呗。”
程渡沒有說話。
宿梨停在原地,回頭看向他,想起之前黃衣小姐說他兩年前以後就不參加什麼宴會了,試探性的吐出了句“特意帶着我來的?”
程渡沒說話,眼神卻有些飄忽。
宿梨怒火消了一半,她早說自己在府裡面待着太悶,剛想出口再說些什麼,便被程渡忽然來的一句話給憋回了腹中“帶你出來見見世面。”
“……”宿梨可沒有這麼好的脾氣,出了亭子的落花飄在地闆上,她一踩便是幾朵的走了。
程渡這次見她走,也沒有跟上去,他望着被踩扁的梨花,倏的笑出了聲。
不過多時,水中下了一場雨,驚起的圈圈波瀾晃花了人影,也吵的魚兒亂遊。
“你看那條魚,好胖。”宿梨早就到了小姐堆裡面,她來的時候,她們正一個一個的喂魚。
她一湊上去,便看見了這條肥的有些過頭的鯉魚。
“你剛剛去幹什麼了?去的這樣久。”
“遇見了一個讨厭的人。”宿梨擺了擺手,并不想提起“再喂要是撐死了怎麼辦?”
“我上次來它還沒有這麼胖,許是去哪偷吃了吧。”有位姑娘答道。
“難怪這麼胖。”宿梨忽然想吃起魚來,她收回視線。
現在還不行,人還在屋檐下呢。
“诶,瞧着這荷葉我倒是想起來芙蓉,水芙蓉我們沒得看,看木芙蓉如何?”黃衣小姐提議道。
“我想先去看芍藥。”有人給出了不同的意見。
“我想看牡丹。”
沒過一會,人便被分成了幾組,要去看不同的花。
黃衣小姐将視線投到宿梨身上“宿姑娘想看什麼花?”
宿梨正想着呢,被忽然這麼一問,下意識說了句“梨花。”
“這府中好像沒有梨花樹啊?”有人出聲道。
黃衣小姐得意的笑了笑“這你可就不知道了,這府邸我好說歹說我來了這麼多次呢,梨花樹還是有的,在那條路上。”她手一指,和宿梨剛剛來的方向一樣。
宿梨一愣,便聽黃衣小姐道“你剛剛過來的時候,可有看見梨花?”
“……沒有。”
“那我們一起去看看。”
兜兜轉轉,宿梨最後還是要回到那座亭子下。
宿梨恨自己嘴快的同時,望見熟悉的路上被踏扁的梨花早已被覆蓋,不知道是誰的手筆,但一地摧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