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話怎講?”李照月還是停住了腳步。
“當年,你和我一起乘船去參加考試,不想偶遇了陸絮風被人報複追殺,他借此挾持你,不想你們二人意外落水。自此,我就一直在尋找你,還好…”
李照月打斷他,擰眉問道:“你一直未曾找到過我?”
“是的。未曾。”
“當時有多少人去殺他?”
江度意回憶了一下,肯定道:“約有十幾人。”
“此事你親眼目睹?”
“親眼所見。”
“我此前和他相識嗎?”
“沒有。”
“你當時在我身邊?”
“在的。”
“江公子,”李照月已經沒了耐心再和他糾纏下去,她眼中滿含怒意地指責道:“我并不喜歡别人如此和我說笑。”
江度意靜靜地盯着李照月離開的身影,臉上的溫和笑意消失,勾起一抹惡劣的笑意。三年已過,她比當初更加迷人,也比之前更加聰慧了。
李照月随便選了個方向走了過去,心中笃定江度意說的話根本沒有幾分可信。
他一直沒有找到過她,卻堅稱是陸絮風害她失憶,落水并非一定導緻失憶,除非他親眼看到,若是如此,那就表明兩人之後肯定有過再次會面的。
既然兩人身處一處,同時目睹了陸絮風被那麼多人追殺,那為何就她被牽扯進去了?
她心中有疑,不知不覺就走到一處長廊,一個毛絨布偶突然出現在腳下,拿在手中看去,是一個貓貓頭的形狀,針腳細密,栩栩如生。
“你可以把他還給我嗎?”
一個五六歲的小男孩站在李照月身前,看着乖巧可愛,眼巴巴地盯着她手中的貓貓頭。
李照月蹲下将布偶送到他面前,溫柔問道,“這是你的嗎?”她說着看了眼周圍,沒見有人在附近的迹象,“你的家人呢?”
男孩将布偶抱在懷中撫摸着,眨着雙烏黑的眼睛,乖巧回應,“這是我娘親給我做的。”
“真好看,那你娘親呢?”
“小憬。”欄杆盡頭走過來一位婦人,身形婀娜,着一身淡青色長裙,溫婉恬靜,眉眼溫和。
“娘親。”男孩捧着布偶,開心地跑過去撲向那婦人懷中。
“不好意思,孩子頑皮,打擾到你了吧。”
兩人尋了一處涼亭坐下,李照月得知眼前婦人竟是望月樓老闆,本名曲昕,之前是和丈夫一起經營酒樓,沒成想丈夫在外地感染疫病就此離世,如今和五歲的兒子季憬一起生活。
曲昕講起話來溫聲細語,讓人感覺如沐春風,“我看姑娘尚且年輕,尚未曾婚配吧?”
李照月有些羞澀道:“已經定過親了。”
“是‘祿越’的陸公子吧。”曲昕想了想還是決定說了出來,“實在不好意思,我方才也在梅林。”
“讓你見笑了。”
“不會。”
她看向一旁正在玩耍的男孩,滿眼溫柔,認真的說着,“若是你不知道自己該如何選擇,那便跟着你的心走。人會說謊,但你的心不會。”
李照月擡手摸向胸口處,跟着她的心走嗎?
“你在這裡做什麼?”
一雙男靴映入眼簾,是那日在雲裳身旁的男子,他正目光挑釁地看着李照月,眼神流露出不屑,使得原本清秀昳麗的面容變得有些扭曲。
李照月之前和他未曾謀面,感受到他的敵意,隻覺莫名其妙。
她掀了下眼簾,依舊保持坐着的姿勢,漫不經心道:“怎麼?我是雲夫人邀請的客人,不能在這裡嗎?”
“哼。”那人挑釁更甚,“你無非是運氣好,做了陸絮風的未婚妻,粘了他的光而已。不然…誰知道你現在是什麼處境?”
這話講的實在難聽,曲昕皺着眉頭看向他道,“公子講話好沒道理,你…”
“你以為你就比她好了,是嗎?”
曲昕還未說完就被那人打斷,他又扭頭輕蔑地打量着她。
“你這望月樓無非是借着丈夫的死得來的,現在更是靠着潘煜的支持才能經營。聽說你丈夫病死他鄉,誰知是意外,還是謀殺?”
他沒有罷休,看向玩得一臉開心的林憬,說出的話更加惡毒,“也不知道這孩子究竟是姓季還是姓潘呢?”
李照月憤而起身,正要開口,就見眼前一片殘影,他被人一腳踢了出去,淺色的衣物上留着明顯的腳印。
“你以為你是誰?”
一位年輕的男子怒氣沖沖地走了過來,他滿臉怒意地将人又按倒在地,拎起衣領,眼中盡是陰翳,“竟然敢如此作踐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