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煜也停下腳步,神色溫柔地看向這邊,兩人靜靜地站在前方等着她們…不,在等着曲昕。
潘煜的母親年輕時是有名的大美人,三歲時父母和離,他随母親住在了娘家-張家,張氏雖然嫁過人,但年紀尚輕又長得好,隐瞞了有他的存在後,很快就又嫁了個外地商人。
張家和潘家都不待見他,自然也沒有人願意收留他,食不果腹,衣不蔽體,寒冬臘月地坐在牆角,差點被凍死在外面,最後還是張家老太太實在看不下去把他留下了。
此後,他便一直過着寄人籬下,受人白眼的日子,就這麼磕磕絆絆地長到十五歲。
這一年,張家老太太去世了。
也是這一年,他娘張氏嫁的商人也去世了,留下了一大筆錢。
張氏再嫁後不知道什麼原因,一直未曾生育,得到了她的那部分遺産後,也沒了再嫁的打算,就又想起來自己還有個十幾歲的大兒子。
于是乎,就把潘煜接到了洛水城。
潘煜在她娘買下的鋪子裡做了三年的工,十八歲那年遇到了新搬來的鄰家女孩兒,兩人一見鐘情。
很快就到了女孩的成婚年齡,家中父母不知兩人的情意,張羅着替女孩安排人選,那女孩兒便臉紅着暗示潘煜去提親。
但是潘煜猶豫了,他逃走了。
“為什麼?”
“除了他自己,沒人知道。”
“那後來呢?”
“後來…”
後來那女孩嫁與他人,遠赴他鄉。
多年過去了,女孩變成婦人,孩子也已經會打醬油了,潘煜也不再是當年那個看見心上人就會偷偷臉紅的少年。
“好…好可惜,為什麼有情人不能眷屬。”
秋影現在是懵懂的少女時期,正是對愛情處于美好幻想階段,聽了這悲戚戚的故事後,眼淚唰唰的流。
“那個女孩兒就是曲夫人,對嗎?”
“是的。”
“我覺得這中間肯定是有什麼誤會才恢複讓兩人分開,那現在呢?”
現在…?
李照月看着兩人的身影一前一後地沒入了人群中,雖然沒有在一起,但肯定是比之前好的。
她帶着秋影進了前廳,見裡面觥籌交錯,衆人皆是滿臉喜色,腳步一轉正打算出去,就看見陸絮風向她走了過來。
“去哪裡了?沒事吧,好長時間沒見到你的人。”
“沒事,我和秋影去後面的園子轉了轉。”
“真的嗎?我看秋影嘟着個嘴,發生什麼事了?”陸絮風一臉不相信的表情。
李照月隻好将幾人的事情給他複述一遍,隻是跳過了江度意。
“阿月,”陸絮風撫上李照月的肩膀,鄭重地說道:“你有如今的成就都是靠的你自己,不要胡思亂想。”
李照月笑了下,點頭稱是,内心還是好奇當初他給自己銀票背後的真實原因,不過陸絮風一直堅稱這筆錢就是突然本人所有的。
陸絮風疲于應付不斷過來打交道的人,李照月也不喜歡這嘈雜的環境,聽下人說起東邊的池子裡養了許多錦鯉,五彩斑斓,甚是好看,兩人悄悄退了出去。
池子不及入園時見的那方池子大,粗略看去也有百十來方,裡面的魚兒也是數不勝數,每條都是體型龐大,見到人來也毫不懼怕,甚至遊上前來探頭張嘴索要吃食,看來是習慣了平日被人喂養。
石台上放置着特制的魚食供人取用,李照月也抓了一些灑入水中,嘩啦一下,魚兒成群結隊地擁了上來,争相競搶。
池子周圍聚了許多人,紛紛将魚食灑入水中,那些魚兒便在波光粼粼的水中四處暢遊,在陽光的照射下,五彩斑斓的魚身顯得更加夢幻。
這方水池也有專門打理的管事,他剛剛去處理了一些事情,回來就見石台上準備的幾桶魚食已經快見底,心中頓感不妙,急忙勸阻着衆人。
“諸位老爺少爺,小姐夫人們,這魚不能喂這麼多吃食,再這麼繼續喂下去,怕是明日就要撐的翻肚而亡了。
衆人聽完都低頭看去,隻見那些魚兒的肚子都是圓鼓鼓的,看起來的确像是吃撐了。
不少人想起自己剛才大把大把的将魚食灑向水中,頓覺有些尴尬,便三三兩兩的離開了。
“阿姐。”
李照月聽到一個熟悉的聲音,循聲看去,是那酒館老闆,謝束。
“我方才…方才好像看到平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