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照月再次醒來時,和她初到洛水城那般,秋影和陸絮風兩人都立在床前,隻是這次旁邊多了一位女子,鄧媗。
她靠在床尾的床柱上,眼神探究看向陸絮風,烏發梳到後腦勺,露出光亮飽滿的額頭,編着的幾個小辮上墜着些奇怪的物件,面龐英氣銳利,隻有眼神帶着幾分女子的狡黠,整個人的氣質和穿着的淺綠色衣衫看起來是那麼的格格不入。
“醒了醒了,姑娘醒了。”秋影驚喜的喊道。
陸絮風上前坐在了床邊,扶着她慢慢坐起身,“怎麼樣?感覺還好嗎?”
“嗯,還好。你别擔心,幸虧鄧姐姐及時将我救了上來。”
“怎麼能不擔心,你已經昏迷好幾個時辰了。”
鄧媗扒拉了下秋影,也湊了個頭過來。
“真是沒想到,阿月,我剛來此地不過兩日,這麼巧就碰到你了。”
“我當時看到你正想叫住你,結果一轉眼你就掉河裡去了。”
陸絮風也緊張問道:“怎麼回事?怎麼就掉下去了?可是有人故意為之?”
李照月想了下當時的情形,應該純屬意外,解釋道:“就是人太多被擠到了,一時沒站穩。”
鄧媗看着兩人親密的互動,眼睛微微一眯,一手抱胸一手支着下巴琢磨着:看這兩人的關系,很不一般啊!
陸絮風在李照月身後放了一個枕頭讓她舒服地靠着,站起身來向旁邊的鄧媗行了一個謝禮,道:
“今日阿月多虧鄧姑娘搭手相救,不知姑娘是否有多待一些時日的打算?”
“正有此意。”
“不知姑娘在何處下榻,想要逗留幾日,好讓在下前去安排一番,聊表謝意。”
“我剛來此,也不知道要待多久。至于住處嘛,”鄧媗看了眼李照月,又偷瞄眼陸絮風,“我和阿月許久未見,暫時決定住在此處,想必阿月應該會同意的吧?”
“鄧姐姐若是願意,我當然也很歡喜。”李照月答應了下來,又看向陸絮風,介紹道:“她是我之前的好友,鄧媗。”
見她們二人如此熟稔,陸絮風猜測鄧媗也是李照月極為信任之人,就是不知道她們的相識是在他之前還是之後呢?
若是在他之前,那就免不得要提醒她一下分寸。
“既然姑娘宿在此處,還是要挑個喜歡的屋子來住。秋影?”
秋影上前,“在。”
“你帶鄧姑娘去選個稱心的房間,可不要怠慢了貴客。”
“是。”
鄧媗直接坐在床邊,正好陸絮風剛才的位置上,拒絕道:“不用這麼麻煩,我對住處沒什麼要求的,隻要給個床就能睡。”
話雖如此,但她畢竟是李照月的恩人兼朋友,也不能怠慢,秋影隻好自己過去安排房間。
李照月也看出來倆人在暗暗較勁,拉了拉陸絮風的衣袖,溫柔道:“我有些餓了,你幫我去看看廚房準備的怎麼樣了?”
這本是不用他親自去過問的事情,陸絮風看出來兩人是有悄悄話要背着他說,也隻好同意。
“好。”
等陸絮風離開關好門後,鄧媗迫不及待,一臉八卦,開門見山地問道:“他是什麼人?你們兩個的關系不一般哦,這是什麼情況?”
李照月歎了口氣,“他是陸絮風,至于我們兩人現在的關系,說來話長。”
鄧媗急道:“那就長話短說。”
“我,我之前失憶過,現在和他是未婚夫妻的關系。”
“我說呢。難怪我帶着你剛回來,他火急火燎就過來了,院子裡的人也見怪不怪的。”
“怎麼做到的?”
李照月被她問得摸不着頭腦,“什麼?”
“江家願意放你離開,怎麼辦到的?”
“沒有。”李照月眼神黯了黯,“我失憶時不清楚情況才和他在一起的。”
“那他知道嗎?關于你和江家、江度意的事情。”
“說實話,我也不清楚。我是落水時失憶的,今日跌入水中才想起了部分的記憶,若是你早一日過來,我都不認得你。”
李照月轉而說起了這幾年經曆的事情和他們幾人的淵源。
“陸絮風說他與江度意隻有過一面之緣,我的記憶也隻到和他一起離開小屋,之後的事情沒有印象,所以我也不知後來有沒有和他提起過關于江家的事。”
“那你怎麼不去問問他?萬一日後你們……?”
“我問過的,他知曉江度意曾經是我的未婚夫,再詳細的事情他應當也不清楚。”
鄧媗聽完之後,感歎道:“沒想到我離開這三四年,發生了這麼多事情。”
“當年那個跟在我後面的小小的阿月也已經長成大人模樣了。”
晚飯後,鄧媗的房間也讓人收拾好了,她謝絕了李照月要陪同她一起過去的意思,強硬地讓秋影帶人回去,自己順着方向摸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