罷了,真到了那個時候他會格外照拂譚格的。
陸絮風的消息很快就打聽出來了,當晚的下人回去發現時,譚向春的屍體已經沒有了溫度,院子雞飛狗跳了一陣,先是請來了大夫,又是請了仵作,得出的結果都一樣:為時已晚,回天無力。
譚向春的離世讓所有人都猝不及防,下人穿梭在各個院子,裡面的燈籠一盞又一盞亮起,來确認情況的人一波又一波。
衆人手忙腳亂,悲痛大哭的,沉默不語的,暗中看戲的,等到天色破曉才想起來寫信通知親友。
“我随後又去問了大夫和仵作,兩人說的死因也都一樣,因喘不上氣而導緻的憋悶,最終……。”
“大夫說若是發病時去到空氣通暢的地方,能夠及時用藥的話是可以避免的。”
李照月和譚格也沒閑着,她補充道:“我也向在場的幾個丫鬟問過,她們都表明當時房間的地面除了掃落的書籍和雜物,并沒有在地上見過藥丸的存在。”
“那就說明,要麼當時譚老爺身上恰好沒有随身攜帶,要麼就是有人将他的藥給悄悄拿走了。”
“我爹時常出沒的地方一向是會多備幾瓶的,肯定是有人将藥拿走了。”
譚格一臉肯定,“而那人,極有可能是我三叔。”
可這一切都是他們的推測,就連官府的仵作也證明是意外,而譚向冬又有不在場的證明。
“我,我要給我爹報仇。”譚格赤紅着眼睛,滿臉憤恨的說道。
李照月及時拉住他,“君子報仇,十年不晚,你不要做傻事。”
“可我等不了那麼久。”他甩開了李照月帶着手,轉身就跑開了。
“譚格。”陸絮風喊道,回頭對李照月說道:“你先回房間,我去看看他。”
這種情況她在房間也不可能待得下去,本想跟着過去看看,誰想剛走幾步,繞過幾個拐角就不見了兩人身影。
不遠處就是早上見到的片樹林,李照月抱着好奇的心态,走近了那個慘遭封鎖,荒廢已久的院子。
遠處見到的密林其實隻有三棵,它們品種各異,根部分離,呈三角形各處一方,上半部分的樹幹和枝桠彼此緊密連結,密不可分,遠遠看去,就像一棵粗壯茂密的大樹。
根部經過十幾年的生長,也在逐漸向彼此靠近,或許是無人打理染了蟲害的緣由,其中一棵形狀秀美的大樹已經逐漸枯黃,中間的縫隙落了滿地的枝葉,使得旁邊兩棵的葉子也開始掉落。
院裡的房間都是上鎖的狀态,地面的雜草郁郁蔥蔥,長得齊腰高,看來平常确實沒人過來。
李照月看了片刻準備離開,剛一轉身就被眼前出現的一張大臉給吓了一跳,她驚魂未定連忙後退半步,腰間正好撞上了院門的大鎖。
‘咣當’一聲,鎖鍊掉落,院門唰地一下打開了,她不受控制地一腳踏了進去,這才看清院中有一條不易被人察覺的小道。
“小芷,你來了啊。”
聽到聲音,李照月松了口氣,心中頓時安定下來,她扭頭看去,來人正是譚伯。
隻是他好像将她錯認成了别人,一臉的慈祥和藹,笑眯眯地看着她。
小芷?如果她沒記錯,譚格的母親名字中就有個芷字。
“譚伯,你認錯人了,我不是。”李照月解釋着,“我是昨晚和譚格一起過來的,你還記得嗎?”
“我,譚格,還有另外一個人,想起來了嗎?”她雙手來回比劃着,希望他能看懂她的意思。
譚伯實在是年輕太大了,耳聾眼花,他完全沒有認出眼前之人到底是誰,依舊以為是年輕時的單芷,熱情和她打招呼。
“小芷,你怎麼一個人到這裡來了?”
李照月隻好配合地回應着,“我啊,我來這裡随便看看,現在可以回去了,我們一起過去。”
她退出了院子,将門輕輕地阖上,又撿起地上的鎖鍊将它恢複原狀,扶着譚伯走到一邊。
譚伯一臉笑呵呵地打趣着,“别想瞞我,你是不是過來找阿冬的。阿冬這幾日出去了,沒在這裡,他給你寫了信,托我給你送過來。”
阿冬,應該就是譚向冬了。
“給你。”譚伯竟真的從懷裡掏出了封信,往她手中一塞。
李照月向信封看去,這真是寫給她的信,看這字體,像是秋影寫的,旁邊是一個急件的标志。
她看了兩眼就将信塞到衣袖裡,牽着譚伯向人多的地方走去,要先将他帶離此處,年輕這麼大還到處亂跑是很危險的。
“不要急,幹嘛走這麼快。”
“你們兩人年紀也到了,是時候成親了,該早點把日子定下來。”
李照月想到早上那婆子神秘兮兮的對她說過,譚向春才是單芷原本定好的姻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