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小孩的客人?哦~客官您說的是太守大人家的夫人吧?”
太守?
“那她是太守大人的夫人嗎?”
“客官您說笑了。”夥計眼神轉動,瞟了下周圍,四下無人,“您說的那位是太守大人他兒子的夫人,兩人膝下隻有一位千金,平日裡十分疼愛。”
李照月知曉她的身份後,想要離開的心情更加迫切了,她現在是完全不知兩人之間有什麼淵源,可那位夫人對她可是十分仇恨的,安全起見,她明日辦完事就要馬上離開。
管事的很快就在酒樓附近的客棧給她安排了一間客房,李照月用完飯後就住了進來,本想在城内随意閑逛的意圖也隻能被迫改為在周邊閑走幾步的無奈。
第二日早上,她剛在房間用完早飯,管事的就揣着房契上門找來了。
“姑娘昨夜住的如何?可有什麼不妥的地方?可是需要我再替你換家客棧?”
“多謝您的好意,隻是今日去官府辦完事情之後,我就要離開了。”
“這麼快?何不多留幾日。”
“我本就是抽空過來的,家中也有要事等着我回去,等忙完之後還是會再過來的,到時候還要繼續麻煩您的。”
“這算不得什麼的。既然你着急處理,那我們這便過去吧。”
管事的提前準備好了馬車,兩人動作很快就來到了官府辦事處,來人對管事很熱情,将二人迎進了專門待客的房間,知曉來意後很快就安排了下去,不過一盞茶的時間,所有的一切手續都已完成好了,随即又熱情地将兩人送了出去并招呼着下次再來。
事情已經辦好,李照月也沒有必要再留下去,她讓管事幫忙将房間退掉,就近下了馬車去往渡口處。
李照月腳步匆匆地向渡口趕去,一路上總覺得背後有一雙眼睛在窺視,想到昨日的事情,她不由得加快了步伐,胳膊卻突然被人拉住了,随即将她帶到一處角落。
李照月内心驚恐不定,十分擔憂此人是受人所邀前來報複她的,她睜大眼睛望着面前的男子,直接就看進了他的眼睛裡。
他的眼珠發黑,像墨色的硯台那般純正的烏黑,眼睛細長,眼尾微向上挑起,看人時帶着冷漠陰郁的神色,李照月卻隐隐在這目光中看到了灼灼的熱情。
他的氣質冷淡,頭發卻有些卷曲,取了部分發絲用一根綁帶随性地束在腦後,與剩下的部分一起披散在肩上,額前有幾縷發絲卷起,臉型流暢,臉頰清瘦。
見李照月一幅驚疑不定的神情,他輕輕地松開了手,抿了抿唇,問道:“你怎麼過來了,是來找我的嗎?”
李照月此刻知道了,他也是故人。
“陸絮風呢,怎麼讓你一個人過來,他沒有陪着你嗎?”他接着問道。
陸絮風,沒想到他竟然認識陸絮風?
男子見她不語,靜靜地看了她一會兒,繼續開口道:“她昨日告訴我說你來這裡了,我以為你是來找我的,可是她說你看着像失憶了,連她也不記得了。”
“我以為她是在亂說,沒想到是真的,你真的都忘記了嗎?也不認得我了嗎?阿月。”
李照月沒有這段記憶,也不知兩人都關系是何種程度,隻好繼續保持沉默,隻是那麼靜靜的看着他。
“算了。”他輕歎一口氣。
“若你真的失憶了,對人有防備心也是好事,既然你不想和我說話那便不說,我不強求。”
“我方才見你從官府出來後就匆匆忙忙的,是要坐船回去吧。走吧,我送你過去。”
他說完就轉身走在了前面,李照月頓了頓,擡腳跟了上去,兩人沒有言語,就這麼一前一後的走着,很快就來到了渡口。
渡口的船還沒有過來,兩人原地站了片刻,男子離開了一會兒,回來後将身上的外袍脫了墊在一旁的石闆凳上,他拍了拍旁邊的位置,招呼着李照月。
“坐這裡休息一會兒吧,船沒有那麼快過來,大概還要一刻鐘的時間,你要一直這麼站着等船過來嗎?”
李照月是吃軟不吃硬的人,她見對方一直都是一幅好脾氣的樣子,腳步慢慢挪了過去,在他身邊坐下。
在等待的這段時間,李照月依舊沒有言語,大多數時候都是男子一直在說,他像是有着說不完的話一般,對着她說個不停。
一刻鐘的時間轉瞬即逝,船很快就駛進了渡口,而男子卻一幅意猶未盡的模樣,在李照月上船前,他再次拉住她的胳膊。
“阿月,如果你真的想不起來忘記我了,我想重新和你認識。”
“我的名字是陶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