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結束了……?”
餘鹿喘着粗氣,背靠控制台滑坐在地。小腿的傷口已經麻木,背部的刀傷還在滲血,但至少,她活下來了。
手機震動,屏幕亮起:
【恭喜乘客!三個開關已全部激活!】
【車票已解鎖,請返回大廳中央控制台領取。】
餘鹿扯了扯嘴角,“……真是半點不讓人休息。”
她抓起金屬杆當拐杖,一瘸一拐地走向通往大廳的走廊。
解剖者消失後,燈光也恢複了正常,明亮的光線照亮這裡的一切,井然有序的工作台,旁邊還擱着一本翻開的實驗筆記,上面密密麻麻寫滿了數據與分析。
餘鹿瞥了一眼,筆記結尾有落款。
“程雲娴,陳輝平。”
餘鹿拿起那張血染的車票,“叮咚”聲立刻響起。
【恭喜乘客完成隐藏任務,獲得“程雲娴遺落的地鐵票”】
程雲娴?不就是剛才看到的名字?
【注意:請抓緊時間上車。】
地鐵票上程雲娴的名字消失,最終變化為[乘客:餘鹿(污染攜帶者)]
污染攜帶者?餘鹿下意識的摸了摸眼睛。
現在最重要的還是想想怎麼回到上一層吧,難不成要從通風管道爬回去嗎。
餘鹿嘗試着操控屏幕,大屏上立即顯示了密密麻麻的監控。
餘鹿一眼看見類似電梯的上升台,她将其放大。
“好像在A區……”
——————————
餘鹿站在上升台上,冰冷的金屬闆緩緩上升,頭頂的黑暗逐漸被昏黃的應急燈光取代。她緊握着那張染血的地鐵票,指節因用力而泛白。
背部的傷口還在隐隐作痛,但此刻餘鹿已無暇顧及。
“叮——”
上升台停穩,餘鹿一步跨出,發現自己回到了最初的大廳。
四周依舊寂靜,隻有頭頂的應急燈發出微弱的嗡鳴。她低頭看向手機地圖,綠點就在前方不遠處。
“終于……要結束了嗎?”她喃喃自語,拖着受傷的腿向前走去。
突然,刺耳的警報聲再度響起!
“滴——嗚——滴——嗚——”
餘鹿渾身一顫,猛地回頭,隻見黑洞中緩緩探出警笛頭那扭曲的揚聲器頭部。電纜組成的觸手扒開牆壁,電火花在黑暗中閃爍。
“逃票者……殺……”
警笛頭的聲音斷斷續續,卻并未像之前一樣撲向她,而是緩緩縮回黑洞,仿佛被某種力量拉扯着。
餘鹿松了一口氣,但心中的警惕絲毫未減。她加快腳步,朝着綠點的方向奔去。
穿過幾條狹窄的通道後,眼前豁然開朗。
一座巨大的站台出現在她面前。
冰冷的地磚上布滿裂痕,四周寂靜得可怕。站台中央,一列漆黑的列車靜靜停靠,車身鏽迹斑斑,車窗内一片漆黑,仿佛無數雙眼睛正凝視着她。
而在列車前方,一座破舊的售票亭孤零零地矗立着。
餘鹿深吸一口氣,走上前去。
售票亭内,一個瘦削的男人懶散地靠在椅子上,面前擺着一疊泛黃的車票。他擡了擡眼皮,嗓音沙啞:“繼續下一站,還是換取現實時間?”
有人?!
不一定是人。
三十五上下,眉間皺紋深,思慮過重。嘴角卻上揚,為了掩飾?
餘鹿不動聲色的打量着他,嘴裡毫不猶豫的回複:“現實時間。”
男人原本漫不經心的表情驟然凝固。
下一秒,他猛地站起身,一把掀翻櫃台,大刀寒光一閃。
“噗嗤!”
刀鋒貫穿餘鹿的左肩,鮮血噴湧而出。
“呃啊——!”她痛得眼前發黑,還未反應過來,男人已經掐住她的喉嚨,将她狠狠按在地上。
“污染物!”男人怒吼,刀刃再次揚起。
餘鹿掙紮着,手中的車票掉落在地。
“你!”
男人目光一滞,松開鉗制,撿起車票仔細端詳,眉頭越皺越緊:“竟然隻是……攜帶者?”他死死盯着餘鹿的左眼,嗓音低沉,“為什麼氣息卻……”
話音未落,身後的地獄列車突然發出一聲震耳欲聾的轟鳴,車燈驟然亮起,刺目的紅光籠罩站台。
“沒時間了!”男人咒罵一聲,一把拽起餘鹿,粗暴地将她推向列車,“滾上去!”
餘鹿踉跄着跌進車廂,男人随手将一個冰冷的東西扔到她懷裡。
一枚鏽迹斑斑的銅鏡。
“注意你的左眼。”他冷冷道。
車門在她身後轟然關閉。
列車緩緩啟動,窗外的站台逐漸被黑暗吞噬。
車廂門在身後關閉的刹那,餘鹿立刻察覺到了異常。
這列火車内部的空間大得離譜,她明明記得從外面看隻有六節車廂,但此刻眼前這條昏暗的通道卻延伸向看不見盡頭的黑暗。
兩側的座椅排列得密密麻麻,卻空無一人。
"有人嗎?"
她的聲音在密閉的空間裡産生詭異的回聲,像是被什麼東西刻意模仿後又重複了一遍。
餘鹿下意識握緊了手中的銅鏡,鏡面冰涼刺骨。
車窗玻璃外隻有一片濃稠的黑暗,連鐵軌的輪廓都看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