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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海上鋼琴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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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從靈魂産生聯結後,伊格内修斯似乎陷入了一種對意識交融的癡迷之中,在那間小屋子裡的活動也不再局限于閑聊,還有閱讀雙方的靈魂。他并不總是會像最初那樣展開法陣,更多時候,他隻是握住露西亞的手,從手心衍生出細長的紅線牽扯住她,頭抵着她的額頭。

随着對這一技法的了解增多,露西亞也從生理上體會了為何對魔法師而言,意識的融合和性無異。在虛空中彼此攙扶着漫無目的地遊走,越來越接近本源之處,變得越來越聚精會神,雖然蘇醒之後往往什麼也記不住,但那份席卷而上的安心感是實實在在的,就像發洩後心滿意足入睡那樣,在經過這種美妙的體驗後,她也會湧上強烈的睡意,将自己埋進溫暖的被窩裡。

她當然不介意這事,早在生命初潮還在腹中孕育時,媽媽就告訴過她如何認識自己的身體;離家上大學前,爸爸邊舉着酒杯邊和她說不要相信巧言令色;在大學裡,時逢新興的心理學理論出現,于是她為自己的欲望找到了合理的理由,不再因男同學的調戲而閉口不言。

但就像不能在做這事時考慮道德一樣,一旦意識到時間流動,靈魂就會不顧阻撓地掙脫夢境。

為了停留在此更長時間,露西亞嘗試在腦海中将現實時間的流動比作神殿的流水,讓意識随記憶裡波光粼粼的殿堂與泉水到達更遠的地方。這時,她能感受到,伊格内修斯正被她的意識牽着往前走,最遠的一次,他們穿過時水的帷幕,抵達朦胧的灰霧,并在隐匿其中的黑河裡嬉戲。

這些難得的體驗給露西亞帶來許多靈感,于是,她不再沉迷于對孤島的想象,轉而在凋零的花圃與充實的生活中尋找夢的影子。

與此同時,一個再也無法無視的問題出現了。伊格内修斯不僅放下夢境的控制權與主導力,在現實中與她的關系也日漸緊密,可實在她不知道究竟為何——她是需要在生活中研究動機,積累表達,但不代表她能弄清楚伊格内修斯的想法,現在,她就連自己的想法也摸不清楚,文字越來越模糊,但心的感覺卻越來越明晰,而感覺是個永遠琢磨不透,無法給人正确引導的東西。

在這之中,唯一可以确定的是,她再也無法說出“不需要任何人擔心”這句話了。她想,這是因為自己終于重新意識到社會責任與社會關系的緣故。找到合理的借口後,疑問暫且被擱置于心尖處,而真正的夏天也即将到來。

太陽的活力在之前幾個祝禱儀式上得到強化,開始為世間帶來更多的光與熱,幹燥而溫熱的風拂過,還未到盛夏時節,已經讓人急不可耐想去冰冰涼涼的海水裡浸泡一段時間。在島上過着深居簡出的生活,一無所有,卻擁有一切,露西亞并不覺得煩悶,況且,每天還有伊格内修斯與泰勒陪着,無論是身體還是思維,都得到極大的發展,她甚至希望這樣的日子再長些——如果沒有那些怪異之處提醒她因何而存在的話。

盡管伊格内修斯和泰勒是兩位紳士,在劍術方面對她可毫不松懈,全然不懂得憐愛,但劍造成的傷痕從不會在她身上停留超過兩天,身體也沒有酸痛感,在夏天,就連伊格内修斯的皮膚都染上了太陽的顔色,然而她依舊始終如一。

無論是不再來月經,還是諸如此類的恢複力,都讓她感到自己是被抛棄的被詛咒的,她的身體不再是生靈神殿的饋贈,而是可憎的怪物,神殿已然是夢境,隻有金葉能夠證明存在的合理性。

因為這些無法言說的煩悶,她在露台逗留的時間越來越長,連皮姆都開始不滿,明明已經把腦袋塞進羽毛裡,還是不得不伸出脖子,瞪着眼睛看露西亞。

月光照耀下,露西亞終于注意到,在她房間左側突出的房間似乎有些不一樣,其他地方依舊被木闆封死,但半圓形的房間裡透出暗淡的的天光,像一塊虛幻的帷幕。

木闆是從什麼時候掉下的?她一直沉迷在意識的流動中,都忘記好好觀察真實的生活了,以至于無法及時察覺事物的改變。

想到這,她決定重拾在早餐時間看報紙的習慣。不過,汲取靈感勝于對事實的了解,即使面對新聞,露西亞大多時候依舊沉溺于無端的幻想裡。

今天的新聞頭條實在太過沉重,“起義”與“革命”二詞轟轟烈烈,像誰點燃的火堆。露西亞總覺得這些字眼離自己如此遙遠,卻沒想到就在薩洛尼爆發了“吉洛特起義”,起義的火焰從希波區一直燃燒到制造區,民衆們還闖入造船廠,把坎貝爾公爵的畫像摔在地上焚燒。粗略掃了眼,露西亞決定不再看這條内容,轉頭看向其他新聞摘要。

維爾邦涅大街的亨利·布萊倫伯格瘋病發作,在早晨用廚刀刺死了母親,又把自己鎖在房子裡準備自殺,卻找不準血管,調查員們趕到現場時,發現他在自己房間的床上,渾身是血地嗚咽與抖動,調查員問他怎麼回事,他還沒來得及回答就失血而死了。

這引起露西亞的注意,她在腦海裡勾勒出一個溫文爾雅的年輕人,他多愁善感,略微有些敏感,待人接物都使人舒心,然而長久以來的夢魇糾纏他,沒日沒夜擾亂他的生活,使他發狂,而這夢魇其實來自于童年隐秘的傷口,這傷口不會消失,每個瞬間都在加深,直到在某個時刻以更加醜陋的方式顯現……于是,海島主人公的性格在這之中慢慢浮現。

她開始寫了。打字機宣告靈感勝利的聲音與外面劍柄碰撞的聲音混在一起,組合成劍與詩的交響曲,仿佛獵人用利刃追逐時而急促時而遊移的字母,而字母如同獨角神獸,跳落在草地上,隻是讓它微微彎了下腰後又擡起,以清風的速度向前奔行。

不知過了多久,鐵劍玎玎瑛瑛的聲音不見了,隻剩下打字機與微風的和鳴。當最後一絲靈感告捷,她嘈雜不安的靈魂終于得到片刻喘息,開始集中于現實生活。

侏儒獵鷹的籠子在風中空蕩蕩地晃動,被輕薄的紗簾纏繞,它的主人在露台踱步,有時也飛上窗台,隔着一層玻璃窗伸長身體看伏案的人。

但門的響動破壞它的安定,它慌張地跳下窗台,而露西亞回頭,看見另一隻小獵鷹,探頭詢問自己能否入内。

他帶着一碗帶血的生魚片來訪,就像觐見君主那樣警惕而謙虛,“我來看看你的皮姆。”

“它前不久才吃過。”話雖這樣說,露西亞還是叫了聲獵鷹的名字,随後它飛到她的肩膀上,以睥睨的眼神看着比它更高的伊格内修斯。

伊格内修斯不免抱怨道:“你這樣會弄髒露西亞的裙子。”

露西亞掩飾不住自己的笑容,和伊格内修斯一起蹲在地闆上,這樣,皮姆才算肯下來,用堅硬的喙夾了兩下伊格内修斯的手指,張大嘴巴示意他喂自己。

伊格内修斯皺眉說:“你太慣着它了。”但他并沒有責怪的意思,而是邊和皮姆較勁邊閑聊般邊說:“你今天又逃課。”

因為寫成一章的緣故,露西亞心情大好,開玩笑道:“是呀,我的時間都被你占用了,哪來得及做自己的事。”

“你又在做什麼?”

“寫作呀。”她轉身站起來,“上次我和你說過,我在寫一個新的長篇故事,今天剛才寫下開頭,還需要修改。”

她靠在桌面上晃晃手裡的紙張。

“在寫完之前不能看。”伊格内修斯明白她的規矩,提議道,“我想你應該出去走走。”

自從上次回來和他吵了一架,露西亞還沒出去過,故意擺出難以置信的樣子,“你竟然會主動要求我出門?”

“和我一起。”

“噢。”她懂了,伊格内修斯正在邀請她一起出去玩,就像皮姆在想要她打開籠子時會叫個不停一樣。

“關于王都最近的一些活動。”伊格内修斯拿出幾封信件,一一攤開在露西亞面前,“7月18日至7月25日的玫瑰之戰,你有興趣嗎?”

“沒有。”露西亞毫不猶豫拒絕。正是玫瑰之戰把本屬于愛人的玫瑰變成了陰謀與仇恨。它起源于丹頓王朝時期,梵高平原的古老貴族争奪玫瑰花田的故事,因為恰巧在七月,便和雙星節融合在一起,成為慶祝亞摩斯與露西娅的方式之一,既方便國王在舉國上下尋求新的勇士,又能讓貴族子弟展現學習訓練成果,還能紀念亞摩斯的勇武,在這個本應屬于露西娅的節日,露西娅什麼也沒有獲得。

“你是去觀戰的。”他還想争取。

露西亞笑着說:“我的主人公要是對劍術感興趣,就不會殺人的時候捅不中血管了。”

“每年那麼多劍術師和勇士去王都,你完全沒興趣?”

“沒有。”露西亞倒是想起來了,“也就是要結束的那天托朋友的福湊了個熱鬧。诶,閉幕式上揮舞儀式劍的那個是你嗎?穿着藍色禮服的。”

能進内場的票還是筆友給她的呢,不過那天,她悄悄把坐票給了另一個人,決定站在最後看。

“真可惜,那時我沒在人群中認出你。”伊格内修斯掃興地把信撕成三片,揉成一團握在手裡。

“那麼這個,誇梅斯大學的畢業舞會邀請。”

露西亞拿着信紙眼睛一亮,如果是這個的話,說不定自己能見到曾經的同學呢,就算見不到同學,還能和以前的老師說上幾句話,甚至,能和艾迪老師交流交流也說不定。

“不過,他們居然會給你安排舞伴嗎?”露西亞指指信上的那句話。

伊格内修斯一把奪回去說:“我會特别提醒不需要。”

“其實我都忘記怎麼跳舞了。”

“你自己說的,什麼都要會。”他又拿出這套說辭了。

于是,露西亞隻能投降,表示自己說不定還能撿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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