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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3章 夢遊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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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月到來時,瑪蒂爾達的行蹤變得飄忽不定,她不願露西亞再接她放學,也不再說起學校的故事,露西亞隻有在黎明的片刻才能見到她。她的眼底醞釀着無法被如水的清晨洗去的陰霾,影子的投射越來越濃重,仿佛承擔着不屬于她的罪孽。

這時恰巧是露西亞忙碌的時候,因此她每天都睡得很早,把沒做完的事留給第二天早上,但也沒忘記和克林索爾的約定,休息日時,她會去他的畫室坐整個下午。

在談話中,她得知瑪麗·卡布裡耶還在王都,經曆過被丈夫打斷鼻梁骨的事後,她去其他地方躲了很久,沒有人給她找律師,唯一和她聯系緊密的老師也早就去世,後來露西亞起訴報社的那場官司讓她認識到喬治娅·楊,喬治娅順利解決她的家庭紛争,使她重新變成獨立的人,現在她開了間畫室招收學生,有好幾個貴族小姐跟她學習。

說到瑪麗,又不得不說起伊格内修斯,克林索爾回憶起,瑪麗隐居時也沒閑着,伊格内修斯知道她的地址後,委托她畫了好幾幅大型油畫,瑪麗不得不找克林索爾多要些速寫。

“還好那些天和你們玩我也沒忘記多畫你。”克林索爾叼着筆,露西亞明白他要她做模特的原因了,他看起來是真不擔心伊格内修斯,且堅信他會出現後花大筆錢購買他的畫。

他的堅信也成為她的良藥,就好像伊格内修斯隻是在玩捉迷藏。

“加西亞,你對伊格内修斯的印象是什麼?”她想起關鍵問題。

“自負的破小孩,毫無對浪漫和世界的感受力,有時比所羅門還無趣,固執己見得要命。所羅門是能跟他交流,我不行。”

露西亞點點頭。

“但他的确令人擔心。我直到現在都不理解為什麼坎貝爾公爵和夫人不待見他,總不可能是因為他更親近所羅門吧。”

露西亞想她知道。

“好在他也不需要他們。但這也是讓我擔心的地方,哪有孩子不想父母的?我遇到的其他和他境遇差不多的人,一輩子都在尋找歸屬感和溫情。”

“這就到我的領域了。”露西亞說,“盡管我沒法幫助伊格内修斯,但我可以幫助更多像他這樣的人。”

克林索爾誇贊道:“這是對生活的正确态度,你沒像普通女人那樣被愛人綁住真是太好了。不過,他不見了你也别擔心,除非他消失五年,否則我是不會去擔心他的。”

他的話語令她安心,她開始想幫助孩子們建立歸屬感的事。

或許,曾經被背叛,就是因為她沒有給足他們歸屬感,但很快她又想到,光是把歸屬感建立在她身上有什麼用,人總是會突然出現又消失,人僅僅隻能是他人生命中的小部分,不能把命運全部歸結到某個人身上,否則,不管對誰的發展都不利。

她和卡修斯·帕克教授讨論了一番,最後決定把這個問題放到12月的研讨會再與衆人探讨。如果不是他說起,露西亞都要忘了,12月是進行研讨會的時候。

上次是亞瑟頓大學和尼德蘭大學聯合研究,與埃拉托大學聯合研究是科迪亞斯的托克維爾大學,露西亞還沒去過托克維爾,但如果研讨會地點定王都,她希望見到伊格内修斯。

這都是以後的安排,現在,露西亞在克林索爾那裡聽說,有好幾個說要投靠陰影創作的創作者失蹤了,失蹤前留下相當混亂的畫,内容豐富到像把整個世界解剖後放進同塊畫布裡。

“庸才,自以為是什麼抵抗命運的叛逆者,實際上,倒向陰影也隻能産出廢料。”克林索爾對那些人的畫相當苛薄,但不可否認,它們就和加斯科涅的畸形展一樣叫座。

在瑰麗可怖的畫布下,瑪蒂爾達迎來她的決戰。

馬蹄鐵的确有用,露西亞坐在黑暗中,聽見玻璃被黑夜震得砰砰作響,她站起身,一根蠟燭接着一根蠟燭,把所有房間都照亮,讓黑夜無處遁逃。

瑪蒂爾達積蓄力量時,她也做着準備,上百支聖化過的蠟燭無聲無息地點燃,讓她的屋子明亮得猶如被烈火焚燒。當黑夜越過絲線的阻攔,試圖進入房内時,熱烈的燭火讓她寸步難行,隻能如潮水般退去,變回漆黑的貓融入幽暗。

院子裡的瑪蒂爾達瞳仁被刺穿,原本屬于露西亞的眼睛隻剩下漆黑的洞,她的半張臉已然成為腐屍,左手袖子裡空空如也。看見巴托裡離開,仿佛還沒回過神似的,慢慢轉頭。

露西亞掌着蠟燭在房檐下等她,在她身後是幾乎要燃燒起來的房子。

她突然發出痛苦的嗚咽聲,用右手捂住臉上的血洞,拖着一地鮮血,踉踉跄跄地走向露西亞。

“對不起姐姐……我沒保護好你的眼睛……”她放聲大哭,但連渾濁的淚水也難以流下。

好在對魔女而言,負傷隻是暫時的,露西亞從學校回來時,她已經修好自己的身體,在後門等她了。

她們彼此對昨晚的事閉口不言,但露西亞越來越牽挂伊格内修斯,隻能依靠壓榨自己工作來緩解焦慮與擔憂,以至于打開窗戶,看見一隻飛鳥跌跌撞撞從屋檐上滑下時,産生恍若隔世的不真實感。

今天沒有下雨,風幹幹地吹着,壓彎本就不高的草皮,灰色的小鳥安靜躺在綠色原野裡,好幾根飛羽消失不見,翅膀上的傷痕仿佛是被壞種惡童用刀活生生撕裂出傷口來的,淩亂的羽毛被血粘得牢靠。它躺在手掌,精美小巧的心髒發出的微弱顫動與手上血液的流動混在一起。可以想象,它是從濃稠的黑夜中突破出來的勇士,或者從滔天巨浪的圍剿中沖出的船隻,總之,無論它曾經在哪裡,現在又回到了她的身邊。

露西亞找到自己研究鳥的科學家朋友,後者立即放下手中無聊的圖畫,照看這隻可憐的小鳥。

“居然還有這麼小的獵鷹。”他說。

露西亞回答:“嗯,這是我朋友送我的禮物。”

它隻剩下一隻腳可以行走了。露西亞擔心它的飼養員近況,但瑪蒂爾達遺憾地告訴她:“黑夜的氣息覆蓋了他的靈魂。”

“那麼你呢?你有什麼消息?”露西亞把手伸到皮姆面前,輕輕撫摸它頭頂的絨毛。

它短促地啼鳴一聲,露西亞什麼也沒看到。

“那你是怎麼來的呢?”露西亞用和寵物說話的聲音自言自語,“被風送過來的呀?真棒,從海上過來的嗎?噢,很聰明的孩子,海上不容易迷路。再吃點生牛肉吧,嗯?”

瑪蒂爾達趴在露西亞背上,看她逗鳥,忍不住笑出來。

皮姆比以前更容易被外界的刺激影響,它總是因為關門或者開門的聲音突然驚慌失措地撲動翅膀,焦躁不安地飛來飛去,在聽到類似刀劍的聲音時,更是失去方向,張大着嘴巴,連瞳孔也縮到最小,直到她趕過去安撫,把它攔在手掌用指腹摸頭,但它那顆小而有力的心髒總是會如同雨點,毫無規律又密集地跳動,直到逐漸平靜。

于是,就連回科迪亞斯,她也帶着皮姆。它似乎不怕火車的哐當聲,一路上都安靜地躲在籠子角落,惹得露西亞心生憐憫,又想它的主人會不會也像現在這般,對這個世界充滿敵意與防備。

研讨會結束後,卡修斯·帕克先行回去,露西亞則借口想和熟人碰面而留下。她先找了奧列弗教授,告訴他自己又在寫作,不久後就會出版新的故事,又去尼德蘭大學看望斯賓塞教授,了解今年和亞瑟頓大學的研讨課題。當然,她也沒忘記巴特侯爵,她私下拜訪他,得知集會的許多成員都被森都尼亞大會召去加斯科涅,留下的基本都是老人。

“坎貝爾少爺呢?”見談話快要結束,露西亞還沒提起對他而言更為重要的人,他不得不問起。

露西亞隻能無奈地搖頭,說自己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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