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人說話的堂屋,靜悄悄的。
白小仙他們穿過外面的院子靠近房屋時,撞上的便是這樣的場景。
衆人不清楚情況,出于警惕沒貿然進去,而是停在了門口。
将門口完全堵住的一行人根本沒意識到他們的行為有多離譜,反正敵不動他們不動。
哪怕他們看出來了對方是個向導,但這種時候傻子才會考慮那麼多。
然而出人意料的是,老翁見到白小仙他們後,一反常态的放下了手中的竹條。
他張開沒了兩顆門牙的嘴,褶皺橫生的一張老臉愣是朝衆人凹出了個堪稱和藹的笑,“都來了啊。”
“客人今年遲了許久,老翁差點以為等不到諸位了。”
雖然你笑得很和藹,但這講的是人話嗎?
這燈統共才亮起幾分鐘,怎麼就遲了?
話不能瞎說,不然聽起來真的讓人特别想跑路啊。
老翁的話沒人接,一個個這會兒好像都成了縮進硬殼裡八風不動的老龜。
不過老翁不介意面前一幹人的态度,他左手手掌撐着布滿裂紋的桌面,右手拎着剛編出個輪廓的竹條,慢悠悠的從椅子上站了起來。
老人很矮,站起來的身體大概也就比那四方腿的木桌多出一個頭的高度。
但對上一圈比他高的人,老翁氣勢卻一點不弱。
“唉,林裡的竹子一茬茬的長得飛快,我們不好動它們,隻能勞駕各位幫忙了。”
“客人們能按約定辛苦跑這一趟,唐翁先在這裡代村裡謝過諸位。”
門口邊的衆人聽到這話,臉上露出了然神色,這個應該就是向導給他們的任務了。
但是,竹子?
和尚他們突然聯想到之前聽到的那首歌謠,身體蓦地一僵,一群人原本看上去還挺好的臉色立馬變得難看起來。
救命,這是要完犢子的兆頭啊。
在場子裡的死不是真死,哪怕死成渣渣回去後還是一條好漢,但體驗那種死亡的滋味絕非什麼好受之事。
就像自己真的在這個地方死過一次,而回到大廳中是經曆了一次輪回。
“客人們來的時間趕巧。”
“再過幾天村裡要拜竹,而客人們需要在這裡待上七天。”
“按照以前的速度,前三四天客人們應該就能把林裡的竹子砍好,後面幾天客人們可以來參加村裡的拜竹,讨個彩頭。”
拜竹?這聽着像是某種活動。
難道拜竹這個場子名字就是這麼來的?
白小仙向來是個膽肥的,雖然他開始有被村子裡的怪象吓到,但這會兒調整好了心态。
橫豎他們已經進了這個場子,那不如積極點,說不定最後還能運氣大爆發,從拜竹這個場子裡扣點資源出來。
人總是要有點夢想的。
“老翁,村裡過幾天的拜竹是個什麼活動啊?”
要套消息,自然表現得乖巧些比較有優勢,顯然白小仙很懂這點,于是裝的可乖,整個人笑得甜甜的。
再加上他的一張娃娃臉本就顯嫩,無形之中又能拉許多好感。
老翁似乎真的吃這套,看着朝他湊過來的白小仙,臉上笑容愈發深。
“拜竹是村裡幾百年流傳下來的祭祀習俗了。”
“那天得把一年裡做得最好的竹妹子挂到竹林裡去,來年才能有好運喲。”
老翁說着說着,一雙布滿老人斑的手突然向白小仙手背上襲去。
老翁動作迅速,白小仙反應也不慢,一雙手條件反射的朝後飛快縮去。
待手縮回腰側,白小仙方意識過來自己幹了什麼蠢事,但他又不敢就這樣輕易的把手遞出去,誰知道老翁打算幹什麼。
白小仙勉強笑了笑,讪讪道,“老翁,你要做什麼啊?”
他開始後悔跟老翁賣乖套話了,他要不是去作這個死,能攤上這事?
因為老翁出聲才敢進屋的其他人,同樣被這突生的變故弄得緊張起來。
唯獨翟然是個異類,站在一旁就跟看戲一樣,眼裡全是興味。
這麼長的時間足夠緩解了翟然的局促尴尬,如今他對老翁嘴裡的拜竹挺感興趣,心裡正盤算着如何套消息,白小仙找老翁搭話給了他些靈感,回頭他可以試試能不能從老翁嘴裡撬更多的東西出來。
至于老翁突然動手動腳這事,先看看事情發展再說。
在他看來,這不算什麼大事,翟然漫不經心的想道,指不定老翁是要摸摸骨或者看看手相。
拜竹應該有忌諱,老翁現在這個行事沒準是為他們好,隻是這幫人沒接觸過這些東西不清楚,所以才被吓一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