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堆積垃圾的地方。

腐肉味、汽油味以及各種奇怪的味道混雜在一起，臭氣熏天。

堆成一座座小山的垃圾，無數隻圓頭蒼蠅嗡嗡嗡地圍着，一群烏鴉圍成一個圈，低着頭用力地啄着什麼。

忽然，一隻胳膊從烏鴉圈中伸了出來。

“哇——哇——”烏鴉撲騰着翅膀四散開來，隻是沒有飛遠，眼睛一直盯着那個地方。

柳默言坐起身子，眼神有些茫然，看着不遠處的烏鴉，她下意識地招了招手。

下一刻，烏鴉叫着飛遠了。

哦，這裡不是她的地盤，那隻烏鴉也不是她的人。

身體的感官漸漸與靈魂融合，忽然一股惡臭傳進了柳默言的鼻子。

“嘔——”幹嘔了半天也沒吐出什麼東西。

看着自己周圍的環境，柳默言沉默了，她擺動着僵硬的手腳想要爬下去，可結果——

噼裡啪啦一陣響，她伴随着垃圾滾落了下來。

好不容易才從一堆垃圾裡鑽出來，柳默言的眼中滿是殺氣。

“系統，這就是你說的新手福利嗎？！！！”

“嘤嘤嘤……人家隻是新手，剛開始失誤很正常的，大佬不要這樣兇嘛，嘤嘤嘤……”一個蘿莉音在柳默言腦海中響起。

柳默言額頭青筋直冒，如果系統有實體，恐怕已經被她一隻手捏死了。

“給我閉嘴！”

“大佬不要兇人家，人家就不哭，嘤嘤嘤……”

柳默言沉默了片刻：“我可以換系統嗎？”

“大佬和人家是同生共死，永不分離的呢，大佬不想要人家了嗎？嘤嘤嘤……”系統哭的更兇了。

“你再不閉嘴我就自殺！”

系統頓時打了個飽嗝，安靜了下來。

柳默言看着周圍全是垃圾，縱然想要扶着起身也很難下這個決心，可是她看了看自己與垃圾無異的雙手，猛地一按，便站起了身子。

為什麼感覺有些不對呢？身體好像有些不對勁吧。

她下意識地低頭一看，還好胸還在，大小也很合适。

對了，和胸無關，伸手摸了摸肚子，然後從肚子裡扯出來一塊布。

柳默言沉默了片刻，緊攥着這塊從自己肚子裡扯出來的廢布，很好！

緊接着又是一個易拉罐、泡沫飯盒……

望着自己從身體裡抽出來的一堆垃圾，柳默言閉上了眼，她就不該對這個系統抱有希望，不是系統的錯不是系統的錯……

shit，不是系統的錯還是自己的錯不成？

“系統，你給我好好解釋一下。”柳默言咬着牙，拳頭緊握，渾身上下散發着黑色的氣息。

“大佬，宿主好姐姐，這不是一個意外嘛，人家也不願意的，嘤嘤嘤……”剛開始還好，沒兩句就又嘤嘤嘤上了。

柳默言煩躁的表情漸漸變得平靜，聲音也詭異地柔和了起來：“你告訴我内髒腸胃都沒有我要如何活下去。”

隻見柳默言渾身上下髒兮兮的，肚子處破了好大一個洞，内髒都沒了。

系統的求生欲猛然爆發：“大佬，人家隻能維持大佬半個月的生機，不過人家可以帶大佬去找另一個大佬哦……”

……

柳默言站在山腳，仰頭看着山頂那座華美得驚人的宮殿。

“你說的那個大佬在山頂嗎？”

“人家，人家不知道，嘤嘤嘤……”

那她還有上去的必要嗎？

“大佬，萬一裡面有人呢。”

“……系統，你覺得我要上去需要多長時間？”

“嘤嘤嘤……大佬不用擔心的，你不過去，山就過來，嘤嘤嘤……”

聽着腦海裡的嘤嘤嘤，柳默言真的很想把那系統殺了又殺，就算殺一百遍都不覺得解恨。

“閉嘴！”

聽着系統又在低聲哭泣的聲音，柳默言反而覺得好受了些，這總比嘤嘤嘤強。

柳默言看了看身後已經消失不見的來路，隻得歎了口氣。

鬼才知道自己一個統治世界的魔尊怎麼會淪落到如此地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