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邊,巴衛來到了妖怪的世界。
踏入妖界,濃烈而混雜的妖氣撲面而來。
這裡除了天空是暗沉的绯紅色外在,其他和早些時候日本的商業街無異。
巴衛漫無目的地在蜿蜒曲折的街道上行走。
不知不覺,就來到了他以前最喜歡的去處,一家在妖界頗有名氣的花樓。
他叫了幾個狐妖陪他喝酒。
躺在狐妖的懷裡,時不時地灌上一口酒,享受着狐妖的服務,不比給柳默言做飯香嗎?!
閣内裝飾得奢靡至極,牆壁上鑲嵌着散發着妖異光芒的寶石,輕紗幔帳随風飄動。
在美酒的作用下,巴衛的思緒愈發飄遠。他想起了柳默言,那個總是讓他又氣又無奈的人類女人。
“哼,她肯定還沒發現我走了,說不定正和那群小鬼在歌牌社玩得不亦樂乎呢。”
想到這裡,巴衛仰頭又灌下一大杯酒,辛辣的液體順着喉嚨流下,卻無法驅散他心中的煩悶。
就在巴衛沉浸在酒意中時,一個豪放的聲音從門口傳來:“哈哈,巴衛,你怎麼跑到這兒來了?”
巴衛擡眼望去,隻見一個身材高大、渾身散發着濃烈惡氣的妖怪大步走來,正是惡羅王。
惡羅王摟着兩個狐妖走了進來。
“是你啊,惡羅王。”巴衛笑着舉壺回應,雖然他與惡羅王性格迥異,但也是多年的老友了。
惡鬼王在巴衛身邊坐下,一把奪過他手中的酒壺,猛灌了一口:“你不是乖乖地守着沒有土地神的神社嗎?怎麼想開了來這裡了?”
巴衛冷哼一聲:“不提那些煩心事,我以後就是自由自在的狐妖了,那所謂的狗屁神使誰愛當誰當,老子是不伺候了。”
惡羅王聽完,哈哈大笑起來:“這才對嘛,你來妖界,我保證你過得比在神社裡快樂。來,幹。”
“幹。”
……
酒過三巡。
“巴衛大人!”
“巴衛大人在嗎?”
巴衛忍不住皺了皺眉:“鬼切!虎徹!你們兩個好吵。”
鬼切和虎徹飄了進來。
“巴衛大人在這裡啊!”
“找我有什麼事嗎?”一身錦服,領口大敞的狐妖側卧在一群狐妖之間,存在感完全沒被壓下去,朱玉紅粉間更突顯了狐妖的絕世姿容。
“巴衛大人!“兩個童子淚流滿面。
“真可悲啊巴衛大人!身為神使的大人!”
‘竟然大白天來這煙柳之地喝花,酒嗚嗚嗚!”
“巴衛大人快換衣服跟我們回去!”兩人使勁拽着巴衛。
可惜他們兩個的力氣實在是太弱了,反而被女狐妖們咬牙切齒拽了出來一頓踩:“可惡
的鬼火童子!在這裡氣焰還這麼器張!該滾出去的是你們才對!可惡!”
“快點回神社吧,巴衛大人。”
“就算神社荒廢了也無所謂嗎,巴衛大人?”
巴衛懶洋洋地看着兩個童子:“荒廢了又怎樣?跟我沒有關系。辭掉神使那費力的工作,讓我樂得輕松。”
狐狸倒在軟枕上,擡手讓狐妖給他斟酒:“今後,我想遵循自己的欲望,就這樣慵懶的活下去~”
下一刻,“砰”的一聲巨響,門被踢倒了。
随着那聲巨響,飛揚的塵土中,一道單薄纖細的身影顯現出來。
柳默言紅眸清冷地站在門口,她的發絲随風飄動。
“巴衛!”柳默言的聲音清冷。
巴衛被這突如其來的聲響和呼喊驚得微微一顫,原本惬意搭在狐妖肩頭的手也瞬間僵住。
他緩緩轉頭,看到柳默言的那一刻,心中竟湧起一絲莫名的慌亂,但随即又被那股倔強的情緒掩蓋。
“你來幹什麼?”巴衛故作鎮定,語氣中帶着一絲不耐煩,端起酒杯又灌了一口酒,試圖用這辛辣的液體來鎮定自己。
柳默言一步一步走進來,周圍的狐妖們被她身上散發的氣勢震懾,紛紛不自覺地往後退。
她徑直走到巴衛面前,居高臨下地看着他:“你就打算這樣一直逃避下去?神社怎麼辦?你作為神使的責任呢?”
巴衛冷笑一聲,站起身來,與柳默言對視,身形因醉酒而微微搖晃:“責任?我早就厭倦了那些責任,正好你來了,我也解脫了。”
柳默言紅眸與巴衛對視着:“如果是因為我的存在占據了你的位置的話,我可以離開。”
“夠了!”巴衛打斷她的話,“現在說這些還有什麼用?我已經決定了,我要在這妖界,按照自己的方式生活。”
說着,他轉身,重新坐回軟枕上,伸手攬過一旁的狐妖,試圖用這個動作來顯示自己的決心。
柳默言看着巴衛的舉動,紅眸微微眯了起來。
她深吸一口氣,努力讓自己鎮定下來:“巴衛,你根本不是這樣的人。你一直都那麼盡責,那麼愛護神社。你隻是在賭氣,你自己心裡清楚。”
這時,一直坐在一旁看熱鬧的惡羅王站了起來,他拍了拍身上的灰塵,饒有興緻地看着這一切:“巴衛,沒想到你還有這麼一段糾葛。不過,既然你已經決定留在這裡,這女人再怎麼說也沒用吧。”
惡羅王一邊說着,一邊走到柳默言身邊,臉上帶着一絲戲谑的笑,“要不,你也留下來,和我們一起在這妖界逍遙快活?”
柳默言瞪了惡羅王一眼,沒有理會他,而是繼續看着巴衛:“巴衛,我今天來,就是要把你帶回去。我可以離開,但你不能放棄神社,放棄你自己的身份。”
巴衛别過頭,躲開柳默言的目光,嘴角雖挂着嘲諷的笑,可心底卻泛起一絲動搖。
他故作強硬道:“哼,你以為你能強迫我?我在這妖界,有美酒,有美人,可比在那冷清的神社自在多了。”
柳默言環顧四周奢靡的場景,眼神中滿是失望:“巴衛,這真的是你想要的嗎?你沉醉在這虛幻的歡愉裡,卻忘了真正的自己。你守護了神社這麼多年,難道就忍心看着它衰敗?”
鬼切和虎徹在一旁連連點頭,哭得愈發傷心:“巴衛大人,默言殿下說得對,神社不能沒有您啊,那些參拜的人也都盼着您回去。”
惡羅王在一旁不耐煩地咂咂嘴:“你們别這麼掃興,巴衛好不容易想通要享受生活,你們就别拿那些責任來壓他了。”
說着,他伸手去拉柳默言,“既然他不願意跟你走,你就别白費力氣了,不如跟我一起……”
話還沒說完,柳默言猛地甩開惡羅王的手,微微歪着腦袋,紅眸清冷。
“你要插手嗎?”
惡羅王渾身一顫,下意識地後退了一步,就是這副無辜至極的表情,曾經把他揍了個半死。
他瘋狂搖頭:“鬼才插手你們的事情。”然後神情複雜地看向了巴衛。
惹了這個女的,巴衛算是栽了。
而巴衛看着柳默言,心中的情緒愈發複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