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金敏之招待已被授官,即将離京就職的徐策。
兩人寒暄完,徐策取出幾本書籍遞給金敏之,“敏之,愚兄沒有什麼好東西,這幾本書贈予你,聊表心意。”
金敏之雙手接過,“多謝徐兄。”
“敏之,笑笑可在家?”
金敏之歎了口氣,“笑笑有一月未出門了。”
“笑笑身體有恙?”
金敏之搖頭,“笑笑身體很好。是笑笑想做個什麼滑槽,一直沒成功,自己在那較勁呢。”
徐策放下心,欣慰笑道:“笑笑小小年紀,能耐得住性子,不錯。敏之,我馬上就要離京赴任,想與笑笑見一面,可以嗎?”
金敏之起身為他帶路,“當然可以,徐兄随我來。”
另一邊,金笑笑将織布機上卡住的梭子取出來,揉了揉脹痛的額角。
“笑笑,徐兄來看你了。”
金笑笑轉身,看見徐策心情一下子好起來,“先生,你來了。”
“我來見見你。”
徐策來到她身旁,低頭看着織布機上的滑槽,問道:“敏之說你在做滑槽,就是這個?”
金笑笑苦着臉,将手上的梭子舉起,“我想制作一個滑槽将它放進去,使梭子可以極快地來回穿行,這樣便能提高織布速度。”
徐策繞着織布機來回轉了兩圈,又仔細端詳了一番金笑笑手上帶着小輪子的飛梭,沉思片刻,“我知道笑笑要做什麼了,笑笑等我一日,明日我定能幫笑笑解決這件難題。”
金笑笑睜大眼睛,毫不吝啬地誇贊他,“先生你真好!”
徐策失笑,“笑笑叫我一聲先生,先生不能白占你的便宜。”頓了頓,徐策神情莊重,“何況笑笑若是成功改進織布機,便是惠及萬民,利國利民之事。”
金敏之聽見說這麼重的話,緊張道:“徐兄,笑笑還小…”
徐策伸出兩指,“徐策對天起誓,若是将今日之事透露半個字,就讓我不得好死。”
金笑笑見她哥額頭冒汗,連忙替他哥解釋,“先生,你誤會哥哥了。”
徐策拍了拍金敏之的肩膀,“我知道敏之你信任我,我發誓不是做戲給你們兄妹看,而是為了約束自己的言行。”
金笑笑崇拜地看着他,不愧是金大腿,覺悟就是高。
皇宮,冷宮。
婉娘将最後一件衣裳晾好,擦了擦額頭的汗。
“趙采女,在這兒偷懶可是沒飯吃的。若是你不能在一個時辰内洗完剩下的三盆衣裳,今兒的午飯可就沒有您的份了!”
婉娘沒理斜眼看她的太監,忍着腰痛,繼續幹活。
婉娘越沉默,太監就越愛嘲諷她,“得罪了貴妃娘娘,你這輩子算是到頭了,啧啧,就是可惜了這張如花似玉的臉了。”
太監說完,盯着她的臉看了許久,不知不覺在晚娘的面前蹲下,伸手就要去摸她的臉。
婉娘一驚,連忙站起來躲開他的手,“你想做什麼?”
太監一步一步逼近她,“這冷宮寂寞,趙采女就不想找個人取取暖嗎?”
婉娘眸中染上冷意,正要擡起手裡的洗衣棒槌,忽然聽見有宮門外有腳步聲傳來。難道又來了新人?不,沒有哭喊叫怨聲。
婉娘凝神細聽,腳步聲整齊有力,來人不是太監宮人。
婉娘手一松,棒槌掉落在地,退至宮門處,緊緊貼着宮門,“你既知道我是采女,是陛下的人,還敢欺侮我?”
太監癡迷地盯着她,“沒有什麼陛下,你是我的人。心肝,你就别躲了。”說着張開手臂就想抱她。
聽着已經停在門邊的腳步聲,婉娘驚叫:“滾開!”
“心肝,我滾來了。”
吱呀——
沉重的木門被人從外拉開,沒了倚靠,婉娘的身體向後摔去。
她閉緊雙眼,在摔倒前被人一手環住腰身,跌進一個沾染着龍涎香的懷抱。
婉娘睜眼,長睫不安地煽動兩下,一滴如珍珠般的清淚滴落。
“哎呦!”
婉娘被太監的慘叫聲驚醒,擡眸怯怯看着抱着她的人,“對不起,我撞到您了。”說完婉娘動了動身子想要掙脫他的懷抱。
皇帝沒松手,“你已經出了這門,難道還想回去?”
婉娘低眉順眼,柔聲道:“除非有陛下的赦免,否則我不會私自踏出冷宮。”
“皇帝把你關進冷宮你不恨他?”
婉娘搖頭,“我進冷宮與陛下無關,是我愚笨沖撞了貴妃娘娘。”
皇帝定定看着她水潤清澈的雙眸,許久一把抱起她。
“既已踏出冷宮,朕便赦免你了。”
婉娘柔柔地摟住皇帝的脖子,臉頰浮出兩片霞雲,霎是動人。
當天晚上,無人在意的冷宮少了一個太監。後宮多了一位連升三級的趙才人。
金笑笑直到第二日下午才得知她師姐不僅出了冷宮還晉升了三級。
“師姐的品級晉了三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