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很不巧,金笑笑還沒轉彎,越嘯從西邊的院門裡出來,兩人瞬間對上眼神。
越嘯冷哼一聲,“小鬼,你倒是有些手段,攀上了東院那人。”
金笑笑隻當沒聽見他的嘲諷,視線移到他身後戴着帷帽的女人身上,眉心一蹙,總覺得自己忘記了什麼事情。
這個小鬼很邪門,不能讓她和夕顔認識。越嘯相信自己的直覺,他側身遮住金笑笑的視線,厲聲呵斥她,“小鬼,在王府東張西望,你這雙眼睛是不想要了?”
越嘯這麼自負的人是不會為别人着想的。通過越嘯反常的動作,金笑笑敏銳地察覺到戴着帏帽的女人有問題。
金笑笑這下不着急走了,“你要挖我的眼睛?”
越嘯沒空和金笑笑胡扯,擡着下巴命令她:“讓開!”
金笑笑瞄了眼越嘯身後兇神惡煞的侍衛,拉着季筠往後退了兩步。
越嘯帶着人大步離去。
金笑笑聽着越來越小的銀鈴聲,總覺得自己漏了什麼重要的事。
她苦思冥想了一路,直到見到越嘉也沒記起自己漏的是什麼事。
越嘉見她心事重重,問道:“笑笑有什麼心事嗎?”
金笑笑忽然擡頭看越嘉,“方才我看見一個帶着帷帽的女子跟着越嘯,世子哥哥知道她是誰嗎?”
越嘉正色道:“那女子來曆不明,善長養蠱,你姑姑身上的情蠱就出自她手。”
原來她忘記的是她姑中情蠱的事!怪不得川貝說她姑一直悶在房間看一些醫書。
“情蠱能解嗎?”
越嘉搖搖頭,“我手下幕僚翻遍所有醫書典籍,也隻是通過蛛絲馬迹推斷出你姑姑中了情蠱。至于解法,書中并無記載。”
金笑笑腦子飛速運轉,原書中哪裡提過蠱?
她一遍遍回憶越嘯身邊出現的異性,許久,忽然靈光一現,她想起來了。
卑戎苗寨的聖女夕顔就是用蠱高手。書中還提到,越嘯盯上了韓姓将軍的兵權,讓夕顔用蠱蟲控制韓姓将軍,僞造了一封韓姓将軍通敵的信件,然後皇帝下令誅殺了韓姓将軍,越嘯趁機收攏了韓姓将軍的軍隊,有了兵權!
金笑笑腦中閃過越嘯急沖沖帶着夕顔出門的畫面,汗毛豎起,越嘯栽贓陷害韓姓将軍不會就是今天吧!而這位韓姓将軍八成就是韓清!怪不得她對韓清的名字完全沒印象。
越嘉見金笑笑面色凝重,“笑笑,你想到了什麼?”
金笑笑深呼吸一口氣,嚴肅道:“世子哥哥,你要是相信我,現在就派人去韓清将軍的府中。我方才在儀門遇見了越嘯,他帶着一個戴着帏帽的女子匆忙地往外去,恐怕越嘯要對韓清将軍不利。”
涉及到韓清,越嘉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性,沉聲吩咐道:“衛江,你即刻帶人前往韓将軍府上,不惜一切代價保護韓将軍。”
“是。”衛江領命而去。
金笑笑心緒不甯,越嘉将裝着荔枝的果盤推至她的面前,“笑笑,荔枝味道不錯,你嘗嘗。”
季筠伸長手臂,将果盤拉到自己面前,捏起一顆荔枝,粗暴地一手撚開荔枝殼,将果肉送進嘴裡嘗了嘗。
“甜的。”
說完,他兩手飛快地剝完一整盤荔枝,遞給金笑笑。
金笑笑明白他們的好意,壓住慌亂吃起了荔枝。
半個時辰後,衛江就回來了。
看見衛江,金笑笑心中湧起一股極其糟糕的預感。
果然,衛江禀告道:“世子,屬下行至半路得知,韓将軍犯了重罪,已經被關進刑部大牢。”
聽見最壞的結果,金笑笑反而冷靜下來。
韓清剛被關進大牢,還沒到塵埃落定的時候,隻要絆住越嘯,兵權未必落到越嘯手中。
她擦了擦手,轉頭看越嘉,“求世子哥哥為我介紹一些靠譜的布莊,金錦紡織廠的布匹已經多到快放不下了。”
笑笑小小年紀臨危不亂,他果然沒有看錯人。
越嘉勾了勾唇,“義妹有事相求,兄長自當為義妹分憂。來人,請于管家來。”
金笑笑在越嘉這兒用過晚膳才會歸家。
次日,京城的布莊,除了最大的秦氏布莊,紛紛貼上了布匹降價的告示。
百姓們好奇地圍在告示前。
不識字的人猜測,“布價上漲了?”
識字的人指着兩處數字告訴他們,“布價绛了,這兒白紙黑字地寫着,絲綢錦緞每匹降一兩,棉布每匹绛兩錢。”
“那豈不是布匹的價格全部绛了一半?”
這話一出,所有人一哄而散,身上沒錢的往家狂奔取錢,有錢的轉身擠進布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