危淺燈起身回房間,關上門。俞洄視線從危淺燈身上收回,開始收拾殘局。
也就是這個時候,有人來電話,是何詢。
俞洄接通電話。
“喂。”
那頭的何詢在忍了一個晚上之後還是激動不已,今天他去醫院幫忙照顧表侄女,一起的還有表姐。
他早上照顧小孩沒空間沒時間,現在表姐剛從外面回來他忙裡偷閑到了廁所,“哥們兒,我要給吓死了!我看見了了不得的東西!”
何詢聲音壓得很低。
“什麼?”俞洄帶上耳機,帶着碗去了廚房。
水龍頭打開,嘩嘩的水聲覆蓋下那邊的聲音不是很清楚。
過了會,俞洄關水洗碗。
“昨天晚上我不不是被人約去酒吧了嗎?我看見徐藝了!”
“嗯,然後呢。”俞洄頓了下動作。
“她……”何詢一時間不知道該不該開口,“她和好多男生玩一塊,都是些長得好看的,可親密了。”
有句話說得好,各家自掃門前雪,别人家的事情就算是朋友間的也影響不到俞洄。
俞洄手上又動作了起來。
“你想告訴你哥?”
何詢表情糾結,“不知道,我哥現在那狀态……我說了他也不信啊……再說了,說不定是個誤會。”
“确實,那你再看看,要是真的到時候再說。”
“好。”
“真查啊?算了,我到時候直接和他說一聲。”
中午還是俞洄做飯,他在廚房的時候,何詢打來電話。
“哥們,中午嫂子來看侄女的時候我直接問她了。”
直接問,有點尴尬但是敞亮。俞洄有點驚訝,但意料之外情理之中,這會是何詢能做出來的事情。
“嗯,那邊說什麼。”
“她說都是朋友,為了她單身的女性朋友帶過來的。”
“你信嗎?”
何詢回想了下,當時網吧裡燈光五彩斑斓的,身邊都是重金屬音樂的聲音和震動感,再加上一點小酒,待着那種環境中就連腦子都是鼓脹又昏沉的。他當時隻是不小心向人群中看了一眼,然後入目一襲青色的裙子。
在五光十色的酒吧中那是一個很顯眼的打扮,像是開在斑斓陷阱中的白山茶,再加上她路過人群時人群做出的誇張回應,何詢即便是不想注意到都難。
當時他就緊緊盯着對方,在對方轉頭的時候看見了對方那張精緻的臉,很熟悉,因為那個人正是最近經常出現在何家的徐藝。
他看見徐藝在笑,旁邊是将她圍成一圈的男人。
他們一群人和周邊其他人似乎有壁,隔開了無形的屏障,以至于幾乎一眼就能看出徐藝和那些人是一會的。
因為當時腦子也沒有很好用,所以何詢的注意力都在徐藝和那些男生身上,而他們中是不是還有其他人他根本無暇顧及。
何詢不确定,“當時好像是有其他女生,可能是我沒注意。”
旁人家裡的是自己還是不要管太多的好,于是俞洄隻是淡淡應了聲,然後狀似随意地詢問:“四中小吃街還在嗎?”
何詢那邊停滞了會,“在,每天都挺熱鬧的。”
“行,那先挂了。”
“喂!”
挂斷電話,俞洄打開房門把已經将自己收拾整齊的危淺燈叫了出來。
危淺燈失蹤六年的時間裡,當初的衣服和其它物件都在一次搬家中不小心弄丢了,之後找過但沒找回來,因而她回來的時候家裡根本就沒有她能穿的衣服,最開始的時候還是穿俞洄衣服草草應付過去的。
後來是危淺燈還沒适應自己回到現代社會的生活,不想出門,俞洄就自己出去準備了一些,為了合身還都是裙子,并且按危淺燈的話來說那些都是能穿但說不上好看的衣服。這次危淺燈心情好了,正好将需要購置的衣物都買上。
俞洄沒什麼表情地穿着身上的碎花裙離開房間。
裙子簡單,說不上多好看,但被漂亮秾麗的姑娘穿得很是清新靓麗。
等危淺燈走近,俞洄才發現她給自己辮了辮子,那是個很好看的魚骨辮。長長的頭發一直垂下,即便被編了起來也有到腰間的長度。
危淺燈語氣淺淡地說了句:“缺了個蝴蝶結。”
在一邊聽着的俞洄将這句話默默記在了心裡。
危淺燈坐到了餐桌前。
晚上要出門玩,為了空出肚子俞洄做得少。
危淺燈飯量和平時沒差,但俞洄是實打實地少吃了很多。
吃完飯,兩人休息了會一起出門。
他們的第一站是商場,離沂水有點遠,是俞洄開車帶着去的。
今天周日商場人多,在地下車庫下車時,不少人向這輛從A市來的大奔投來視線。
兩人中,俞洄目不斜視,危淺燈恍若毫無所覺。
一路上俞洄走在前面,進了商城,他伸手想要牽危淺燈,危淺燈伸手和他牽了一會,但沒過一會就将手抽開了。
她解釋說:“天氣熱。”
天氣熱,但商場空調很足,他手裡甚至還有一條給危淺燈提前備好的薄外套。
俞洄沒有說話。
危淺燈不是喜歡出門的性子,但好久沒出門她現在心情好,随着他們逐漸深入商場,不認路的危淺燈漸漸走到了俞洄前面。
後面的俞洄看向前方身影的神情很是柔和。何詢說的吃飯倒是次之,畢竟那隻是個對兩人這種性格的人來說而言可有可無的儀式感,俞洄的想法是好不容易出來一趟,就要玩得開心。
他看見危淺燈停在了一欄挂墜前方,便幾步上前來到了對方身邊。他循着危淺燈的目光低頭,視線落在了那個紅色的針織玫瑰上面。
俞洄忍俊不禁,“你還真是喜歡紅色。”
他将挂墜拿下,想要遞給危淺燈,但是被危淺燈拒絕了,“你給我拿好了,可别到時候要走了就不見了!”
“嗯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