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遲!”
很熟悉的聲音。
溫遲從沈初嚴身後慢慢探出頭來。
是陳旭。
他記得他,陳旭對他也很好,帶他出去玩過,還給他買過好吃的,不過溫遲記不清是怎麼認識他的了。
“陳旭?”
溫遲輕聲喚了一聲,陳旭的表情看起來很驚喜:“溫遲,我總算找到你了,你别怕,我帶你回家,你哥不管你我管你。”
溫遲看着他,陳旭轉頭,臉上的笑容消失不見,眼神變得有些吓人,他對沈初嚴說:“你就是沈初嚴吧,堂堂京圈太子,欺負一個自閉症患者,沈少爺家裡人知道,您做的這些上不了台面的事麼?”
沈初嚴觀察了溫遲好一會兒,判斷出這個人沒傷害過溫遲,便将他的挑釁當成了空氣,沒理會,拉着溫遲從他面前走過。
“啪”的一聲,手腕被陳旭緊緊握住,突然被拽停的力道跟溫遲往前走的力道相沖突,溫遲胳膊被扯疼了,不舒服的“嘶”了一聲。
沈初嚴立馬停下,轉身盯着溫遲被扯紅的手腕,冷聲道:“松手。”
陳旭意識到自己力度大了,立馬松開手。
沈初嚴握住了剛才陳旭握住的位置,輕輕給他按揉着:“還疼麼?”
溫遲點頭。
沈初嚴提醒:“說話可以麼?我想聽你說話。”
溫遲:“疼。”
陳旭在一旁聽着,瞬間投來詫異的目光,他聽說的消息不是這樣的啊。
外面不是傳溫遲被沈初嚴囚禁了麼?
這怎麼看也不像是囚禁一個仇人的态度啊。
但他的立場并沒有動搖,他看了看溫遲,沒了那股伸張正義的勁兒,說話聲音都比剛才小了許多。
“溫遲,你要跟他走麼,還是跟我回家。”
沈初嚴擡眸睨了他一眼,僅僅一眼,竟讓陳旭感覺到了一種無形的壓迫感。
但他即便對自己不滿,也沒有幹擾溫遲的思緒。
他在給溫遲機會,讓溫遲自己選。
他看向溫遲的目光是溫柔的、疼惜的,像長輩看自家小輩的那種眼神。
溫遲猶豫了會兒,沈初嚴問他:“溫遲,想我陪着你,還是他。”
“陳旭。”溫遲開口的瞬間,沈初嚴給他揉手腕的動作停住了,手腕空了些許。
溫遲低頭,見沈初嚴半個掌心已經移開了,可大拇指和虎口的位置卻仍貼着他的手腕,像是想拿開,卻沒完全拿開。
溫遲抽出手,他的手腕不疼了,不想讓沈初嚴再按了。
沈初嚴好像有些意外,手僵在那裡保持着剛開始的姿勢,好半晌才動。
他的手指齊齊向内蜷縮着,然後慢慢握成了拳頭,放回了身側。
面色看起來有些不開心。
相反的,陳旭面色卻很好:“走,我帶你回家,溫遲。”
陳旭大概是太興奮了,拉着溫遲的手就大步流星往外走。
溫遲被他拉着,心卻總被沈初嚴牽着,總是忍不住想回頭看眼沈初嚴。
沈初嚴就那樣站在那兒隔着人群靜靜望着他,一動不動。
在川流不息的人群中,沈初嚴像是被人按下了暫停鍵。所有人都是模糊的,隻有沈初嚴很清晰,他的表情讓溫遲莫名覺得難過。
很快過了轉角,他看不到沈初嚴了,溫遲急迫地甩開陳旭的手。
溫遲看着他,内心有一種很複雜的情緒,但他的語言表達不出來,他想了半天,也沒想好怎麼說,最後隻留下了一個匆匆逃離的背影。
沈初嚴不見了。
溫遲心底莫名湧上一股燥意,他焦急的四下張望,在旁邊的椅子上看到了沈初嚴。
他坐在那,低垂着頭,彎着腰,胳膊肘拄在膝蓋上,十指交握,看上去跟平時完全不一樣。
溫遲其實是不太能感知到别人情緒的,但不知道為什麼,他好像能感受到沈初嚴的喜怒哀樂。
他好像很不開心。
他的模樣就好像他看過的一個動畫片裡主角最好的朋友離開時主角的模樣,當時的台詞,好像是叫“失魂落魄”。
他好像把沈初嚴惹不高興了。
溫遲走到他身側,伸出手,學着沈初嚴摸他腦袋的樣子摸了摸沈初嚴的頭。
“溫遲,”沈初嚴坐直身子,雙手攬住溫遲的腰,将溫遲往自己身邊帶了帶,擡頭看着他,“别再走了好不好。”
至少在溫遲痊愈前,在他有獨立生活的能力前,沈初嚴不會再放他走了。
不遠處的保镖老大立馬給商場大門口的人發消息:“不用堵了,撤了吧。”
一直跟在溫遲身後貼身保護的保镖不解:“我直接把他帶回來不是更快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