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沒摔破,但膝蓋的位置微微有些腫。
溫遲在别墅裡來來回回翻了一圈也沒找到藥箱,樓下沈初嚴喊他别找了,他才下樓。
“溫遲,”沈初嚴看着他,翻舊帳似的問他,“你剛剛說,你那時候,想再見我一面,然後呢?”
溫遲有些沒明白沈初嚴的意思,沈初嚴把他拉到身邊坐下,問他:“如果那時候見到我,你會告訴我你經曆的那些事情,會跟我坦白麼?”
溫遲想了一會兒,搖了搖頭。
他不會跟沈初嚴說,他那個時候每天挨罵,沒人喜歡他,就連他自己都覺得自己是個麻煩,他又怎麼會賴在沈初嚴家不走。
沈初嚴深吸了口氣,對他的回答并不意外。
“溫遲,”沈初嚴問他,“我給你的手機呢?”
溫遲把手機掏給沈初嚴,沈初嚴卻搖頭,說不是這個。
溫遲沒聽懂。
“你忘了,”沈初嚴語氣裡有幾分失落,“你小時候,從沈家離開的時候,我給過你手機。”
當初溫遲的家人找過來的時候,沈初嚴給過溫遲手機。
他教會了溫遲怎麼用手機,怎麼接收轉賬,怎麼發語音。
他想着,這樣溫遲就可以常常聯系他了,他也可以用手機給溫遲轉錢。
可他沒想到,溫遲從來沒給他發過消息,他發過去的消息和轉賬溫遲也一次都沒收過。
他那會兒年輕氣盛,脾氣不好,越想越生氣,一氣之下把手機砸了,想換号,但又沒舍得。
回國之後,他知道溫遲不記得以前的事了,一直憋着沒問他。
今天本來想碰碰運氣,但運氣不太好,溫遲真的,隻是想起了一點點,還是不好的回憶。
溫遲努力順着那一丁點的記憶想要再回想起些什麼,但想了很久,還是什麼也沒想起來。
“别想了,溫遲,以後都不想了。”
沈初嚴後知後覺反應過來,溫遲之所以沒有了那段時間的記憶,說明那段時間他過的并不快樂,與其讓溫遲去反複回憶品嘗痛苦,倒不如放下來的自在。
至于那些他想知道的事,他會讓林秘書一件一件查清楚。
但他還是沒忍住,趁溫遲出去的功夫,給林宇打了個電話,問他溫遲學遊泳的時候有沒有發生過什麼事。
林宇的回答讓沈初嚴倒吸一口冷氣。
難怪溫遲會哭。
再見之後,他猜到溫遲在溫家過得不好,卻沒想到,溫遲竟然處于長期被他們霸淩的狀态。
小時候好好一個孩子,就這麼被他們欺負成這樣。
沈初嚴捏着手機的指節都因為太用力而泛白:“我知道了,謝謝。”
他給遠在C市的保镖打了個電話,安排他們找一個遊泳館,弄半個泳池的冰塊放進去,然後把醫院裡的卷毛和平頭扔進去泡一個小時,不準他們出來。
之後又給林秘書打電話,讓他親自去C市,以後查到什麼,都要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
溫遲回來的時候,沈初嚴靠着牆坐着,低着頭,一副失魂落魄的樣子。
溫遲從沒見過這樣的沈初嚴,一時有些擔心:“怎麼了?”
沈初嚴擡頭看着他,眼底帶着些溫遲看不懂的情緒,但溫遲看到他眼角紅了。
“你……”
話沒說完,一隻手拉住他的手腕往前一帶,将他整個人拉進了懷裡。
沈初嚴抱着他,頭靠在他肩膀上。
溫遲不知道他怎麼了,下意識伸手抱住他,哄孩子似的輕輕拍着他。
過了好一會兒,沈初嚴才拉着他起身,找來個吹風筒給他吹頭發。
溫遲想自己來,沈初嚴說什麼也不讓,溫遲隻好老老實實坐着。
中午沈初嚴開車帶他出去吃了午飯,回來之後沈初嚴睡了一會兒,溫遲自己覺得無聊,就出門拿着呲水槍從泳池裡裝滿了水玩了一會兒。
回去的時候沈初嚴還沒醒,溫遲輕手輕腳的,怕吵醒沈初嚴,卻聽沈初嚴故意逗他:“家裡進小賊了?”
沈初嚴沒睜眼,說話的時候帶着那種剛睡醒的感覺,軟軟糯糯的,很好玩。
溫遲玩心又起,學着看過的動漫裡打劫的場景,走到沈初嚴身邊,用呲水槍抵住沈初嚴的腦袋:“打劫。”
沈初嚴慢慢睜開眼睛,目光柔和的像落在泳池上的金色的陽光:“劫錢還是劫色?”
溫遲:“劫人。”
他說完,拉着沈初嚴出去陪他打水仗。
沈初嚴沒打過他,最終繳械投降,站在那老老實實讓他呲水。
溫遲光呲水還不夠,還拿着呲水槍從後面抵着沈初嚴的腰,學着動漫裡的橋段問他:“我跟梁博文同時掉水裡……”
“救你。”
沈初嚴毫不猶豫,而後反問:“我跟林宇同時掉水裡,你救誰?”
抵在腰上的呲水槍後撤了一下又重新抵上,沈初嚴知道這個問題讓他為難了,剛想開口解圍,就聽溫遲說了一句“林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