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大早,有人送了快遞過來,是天文望遠鏡,沈初嚴說要帶他去山頂露營看星星。
溫遲在一旁幫沈初嚴安裝,按到中午,簡單吃了個午飯,沈初嚴就開車帶着他去了山頂。
山頂的晚風有些涼,沈初嚴給他披上了厚外套。
兩人把帳篷搭好,充氣氣墊鋪好,簡單吃了點東西,躺在充氣氣墊上,等着夜幕降臨。
帳篷很大,氣墊也很大,大到溫遲和沈初嚴之間能躺下兩個人。
溫遲百無聊賴,在氣墊上滾了兩圈,滾到沈初嚴身邊,斜着翻過身趴着,伸手去掀沈初嚴的衣角。
傷口處仍然是一大片青紫,看的人心驚。
沈初嚴伸手揉了揉他的腦袋,聲音裡帶着笑:“你都看第六遍了。”
溫遲從包裡拿出早上買的沒吃的煮雞蛋,剝了殼兒放在傷口的位置滾着,網上說這樣好用。
“哥哥。”
溫遲手上動作沒停,扭頭問他:“你……你忙工作吧,不用陪我讀書,我……我自己可以的。”
“怎麼,這麼快就嫌我煩,不想我跟着了?”
“沒,”溫遲不會撒謊,直言道,“沒嫌哥哥煩,隻是不想……不想耽誤哥哥。”
沈初嚴坐起來,笑着回答他:“溫遲,以後你就明白了,沒人喜歡工作,我巴不得天天偷懶呢。”
溫遲有些摸不清沈初嚴的心思,一時間也分不清他說的是不是真心話:“真的?”
“不信你問林宇,看看他愛不愛上班。”
溫遲這才恍惚間想起來,他已經很久沒給林宇打過視頻電話了。
溫遲起身出了帳篷,外面天已經黑了,天上已經零零星星有了些星星。
溫遲給林宇打了個電話,問林宇最近過得怎麼樣,林宇說很好,讓他别擔心。
溫遲試探着問他,十月十一有沒有時間,他想回去見林宇。
林宇卻罕見的遲疑了片刻,溫遲下意識覺得有些不對:“是忙麼,還是發生什麼事了?”
林宇這次回答的很快,說沒有,溫遲這才放心。
挂了電話,沈初嚴喊他去看星星,溫遲第一次,看到了天文望遠鏡裡的星空,很震撼,也很美。
耳邊仿佛響起他少年時玩笑的話,溫遲依稀記得,那時候好像是暑假,他問沈初嚴能不能帶他去山頂看星星,沈初嚴答應了他。
可後來星星沒看成,溫遲被家人接走了,再後來,他跟沈初嚴失聯了。
他想起了沈初嚴跟他提過的手機,但他不記得手機哪去了。
溫遲退到一旁,把沈初嚴推過去看。
沈初嚴看着天文望遠鏡裡的星星,他在後面看着沈初嚴。
原來看星星不是沈初嚴一時興起,而是在彌補他們曾經沒能一起看星星的遺憾。
原來當初他随口說的一件小事,沈初嚴也能記這麼多年,原來沈初嚴當年說的讓他當弟弟,是發自内心的。
如果他沒忘記過沈初嚴就好了,那樣他就能早點去找沈初嚴。
“冷,回帳篷。”
沈初嚴拎小雞似的從後面拎着他的領子,把他拎帳篷。
兩人躺下,溫遲打開了小夜燈。
沈初嚴側頭問他,還有沒有什麼想要的生日禮物。
“有,”溫遲打開被子,給沈初嚴蓋上,“想要哥哥永遠快樂。”
沈初嚴聞聲,反問道:“兩個生日願望,一個給了林宇,一個給了我,你自己呢溫遲?”
“我啊,”溫遲眨了眨眼睛,認真想了想說,“我希望我能早點好起來。”
不給哥哥添麻煩。
沈初嚴聽不到他心裡的後半句,掀開被子把人攬入懷中抱着,輕輕揉着他柔軟的頭發,輕聲道:“會的,我的小遲會好起來的。”
他枕着沈初嚴的胳膊,側身被沈初嚴抱着,整個人被沈初嚴揉進了懷裡,很溫暖。
他知道自己該拿枕頭躺在枕頭上的,可被抱在沈初嚴懷裡實在在舒服了,溫遲不想動。
他們出來野營走得急,隻拿了一床被子,若非如此,沈初嚴肯定不會這樣抱着他,不會離他這麼近。
外面的風聲吹得帳篷獵獵作響,帳篷上的帆布随風晃動着,絲絲冷風從帳篷底下的縫隙中吹進來,把溫遲挂在旁邊的外套的袖口吹的直動。
明明是個噪音很大,很不容易睡安穩的夜晚,可溫遲的内心卻比以前任何時候都要甯靜。
好像隻要有沈初嚴在身邊,他就能找到内心的平靜。
一夜安眠。
第二天醒來,沈初嚴笑着問他:“還早,要不要接着睡?”
溫遲搖了搖頭,打了個哈欠,發現自己跟八爪魚似的趴在沈初嚴身上,手攬着沈初嚴的腰,腿搭在沈初嚴身上,還把沈初嚴胳膊當枕頭壓了一晚上。
他慌忙起身:“那個,我去外面看看。”
沈初嚴從後面把衣服扔給他:“穿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