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

李絮還有些許狐疑，就見屋子外面的雕花雙扇門口探出半個少女的腦袋，仔細一看才能發現那是房琳。

對方明顯有些猶豫，等到李絮把趴在自己身上的胡乾推到旁邊去了以後，尴尬詢問她說：“你都，看見什麼？”

“唔……”房琳眨了一下天真無辜的眼睛，猶猶豫豫說道，“法師确定要我說嗎？”

“咳！”李絮掩唇遮蓋一下自己的狼狽和别扭，然後難得用了有些懇求的語氣對她說道，“他也隻是受了圓覺的蠱惑，一時心動情急才會這樣，等他醒了就會忘記剛才的事情，我希望你不會把它洩露出去……”

“啊，”房琳同樣有些局促，甚至因為不太擅長收斂情緒，這時臉上一抹绯紅，猶如天邊傍晚時分好看的流霞，“這個自然。”

“三更半夜，你不睡覺，跑來要做什麼？”

李絮确定她不會說之後關切問道，沒等房琳回答，旁邊的胡乾閉着眸子擡手揉搓太陽穴位，神志不清的同時發出誘人的呢喃，片刻過後，他的眼皮勉強打開視線逐漸清晰起來，然後就見衣衫有些淩亂的李絮倚靠在床前，并且他的眼尾和嘴唇泛紅，仿佛被誰欺淩過了一樣。

“和尚，我……”

說着，後面的話語還沒出口，他隻覺得自己舌尖有些疼痛，于是不由自主分泌點滴唾液治療不知何時被人咬破的傷勢。

沉默一會以後，胡乾望着臉色有些不好的李絮誠懇問道：“和尚，你和我都發生什麼，怎麼成了這個樣子？”

“其實沒事……”李絮故作輕松說道，“就是你受到了這個屋子裡面的香爐影響，一時之間失去理智發癫發狂而已。”

“香爐？”

胡乾有些不解說道，就聽李絮接着解釋，“是的，就是屋子裡面的這樽，雖然我不知道它為什麼會在這座衙門，還被擺在尋常的客房當中，但是這是傳說有名的神器圓覺沒錯。”

“那我剛才幹了什麼？”

胡乾迷迷糊糊好奇問道，目光從李絮蔓延到了房琳身上，然而兩人卻都沉默不語良久，似乎誰都不願提及剛才的事情，就在他要再度開口欲言又止的時候，李絮故作調侃說道：“哎，其實也沒什麼，隻是你被噩夢蠱惑，突發惡疾犯了癫痫而已。”

“癫痫？”

胡乾有些不可置信，就聽李絮繼續泰然自若說道：“沒錯，這個圓覺最大的特點就是擾亂距離它的位置很近的人的心智，剛才的你就是被其坑害，突然全身上下抖動不止，甚至還想咬舌自盡的說。”

“要不是我及時掰開你的嘴巴不讓你做傻事，恐怕彼時你已命喪黃泉。”

說着，他的目光不着痕迹落在剛才看見真相的房琳身上，仿佛是在提醒對方這個時候應該配合自己說謊把剛才發生的一切敷衍過去。

就見對方心領神會，猶如搗蒜一般點頭應承說道：“是的，剛才的情況真是兇險萬分，胡先生應該多謝這個和尚才是。”

“真的？”

眼看胡乾還是有所懷疑，李絮适時神情笃定說道：“怎麼，剛才的情況這位房琳姑娘有目共睹，你還怕我會要趁着夜深人靜，你又昏迷不醒神志不清吃了你嗎？”

接着他又不動聲色轉移話題說道：“對了，她在這裡的原因我也大概已經猜到，八成屬于自己身為安國公府的掌上明珠，還是頭回跟人到達衙門這種殺氣騰騰莊嚴肅穆的地方，一時有些不太習慣，也可以說是認床，所以夜深人靜無法入眠這才來找我們二人剪燭西窗促膝長談對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