閻玦決定親自去守株待鬼,待的就是這剛從和遙那摸魚回來的鬼差們。
“說說吧。”閻玦久違的坐在閻王大殿的主椅上,一條腿盤在座位上,另一隻腿有節奏的點着地,手不停的摸着主椅扶手上盤着的石蛇,突然就覺得這椅子有點硬。
殿旁站着的判官大人手裡提溜着判官筆,感覺下一秒,隻要這兩兄弟答得不滿意,這筆讓他們血濺閻王殿。
殿中間跪着的兩兄弟哭喪着鬼臉,黑白無常相對一眼,自知已經瞞不下去了,開始款款道來。
閻玦聽了之後,有所思索,李治野微微側身示意了一下閻玦,兩個神魂隐秘的交流了一下。
“這個和遙是怎麼回事?”
“是有些特别。”
以往也不是沒有出現過擁有陰陽眼的人,這類人的前世大多是心靈純淨,一生未作惡,一生未直接殺生,華年早喪。陰陽眼會自主選擇主人,地府也是有登記的。但是現在生死簿打不開,和遙的信息無從查起。
“不準外傳,一切照舊。”
閻玦讓黑白無常兩兄弟滾了。
“還有那兩個差役的嘴,封住了。”閻玦吩咐道。
此事未調查清楚之前,不可聲張。
黑白無常兩兄弟不敢相信的擡頭,這就沒事了?
沒想到兇狠嚴厲的閻王大人醒來之後變了,還以為會被趕去地府十八層頂着業火掃垃圾呢。
“還不快滾?”李治野輕擡眼皮,抛起判官筆。
黑白無常兩兄弟噌的站起來,立馬消失,仿佛後面有猛獸在追命。
閻玦待這兩兄弟走了,立馬沒有坐姿,把雙腳翹在辦工桌上,整個身子斜靠着座椅,扶手上的石蛇直接被他掰下來當手辦。
“看來還得我親自出馬了……”閻玦一副不是我自願,但是非他不可的樣子,看着很是欠揍。
“想出去玩就直說。”李治野無情的拆穿他。
“說什麼呢!我這是執行公務,調查真相,整頓地府紀律。”閻玦故作嚴肅,一本正經的胡說八道。
“出去看看也好,這二十年,變化也挺大的。”李治野頭也不回的甩甩判官筆,消失在殿裡。
和遙的夜班結束了,但她并沒有急着離開回家休息,反而坐在工位上悠閑的扣着手機,搜索着附近的美食。
接了個電話,起身前往保安室。
“小和啊,這有你一束花剛送來的。”嚴大叔扯着嗓子看着朝保安室走來的和遙喊道。
“誰送的呀?”嚴大叔等着和遙走近,将花遞給她,小聲問道,吃瓜意味明顯。
小和這小姑娘人美心善,雖然是在殡儀館工作,但是工作穩定,怎麼能沒人追求呢?這個人問題還是要解決的呀。
“我送的。”和遙淺淺一聲,捧着花就走了。
嚴大爺楞在那裡,半天才反應過來,有些懊惱的拍拍自己的腦袋:“哎呀我這腦子,鮮花贈美人,怎麼就不可以自己送啊?”說完又看看和遙離開的背影,笑了笑。
鮮花贈自己,踏馬向自由。
和遙捧着花來到了業務大廳,坐電梯上到禮堂層,在入口的大屏幕上,看到了華庭禮的名字。
華庭禮的公司出于人道主義和人文關懷,替他父母全權負責了本次事宜。
今天是祭祀堂開放的最後一天,下午5點遺體就會安排火化。
和遙來到華庭禮的堂前,門口屏幕上還顯示着他的名字和他的入職照片,一臉傻笑,露着他的大白牙,青澀朝氣,活力銳進。
遺照是他父母選的,是他申請面試或者考試用的正冠照,微微淺笑,拘謹内斂。
祭祀堂裡擺滿了花束,大多不是殡儀館的标準花束,一看就是有很多人來祭奠了亡者,花束上還能看到一些人名和寄語。看到祭祀堂的側面坐着兩個一男一女的中老人,不停的低頭抹淚,痛苦不已,哽咽難語,不時的望向華庭禮的遺照,又是一陣悲痛哭泣。旁邊有兩個年輕人,眼眶紅潤,身着修身黑色西裝,一人的上衣兜掉出了工牌的挂繩,一直安撫着兩位老人,低聲細語。
和遙來到堂中,将花放在堂下遺照旁,後退幾步,向遺照三鞠躬,環顧周圍,走出了室内,駐足在門口,看了幾秒門口華庭禮的笑臉,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