閻玦對這黃黃的糊糊沒興趣。客廳隻開了壁燈,他盤腿坐在沙發上,換了一身黑色的絲質睡衣,長發松散地垂在肩側,整個人像是融入了夜色中,隻有那雙微微泛着暗紅的眼睛時不時盯着和遙的胸口看。
"能不能别老是盯着我的胸看?"和遙終于忍不住了,"就算那裡有你的牙齒也很變态好嗎?"
閻玦擡眸,目光落在她的心髒位置:"那顆牙齒,今晚似乎不太安分。"
和遙皺眉,下意識按住胸口。确實,從傍晚開始,她就隐約覺得心髒處傳來一陣陣細微的刺痛,像是有什麼東西在緩慢生長。
"你怎麼知道?"她狐疑地問。
閻玦沒回答,隻是站起身,朝她走來。和遙本能地向後仰,卻見他擡手,指尖輕輕點在她的眉心。
一股冰涼的氣息順着他的手指流入她的身體,心髒處的隐隐刺痛感瞬間減輕了不少。
"暫時壓制住了。"
閻玦輕咳一聲:"誰要盯着你看,我在思考如何取回它而不傷害你。"
“那你想歸想,不要一直盯着我。”和遙強調。
閻玦正要反駁,門鈴突然響起。
快遞員的聲音隔着門闆傳來:"和小姐的特快專遞!"。
和遙放下碗去開門,簽收了一個巴掌大的黑玉盒子。打開瞬間,幽藍光芒照亮了整個客廳——裡面躺着一枚雕成曼珠沙華形狀的胸針,花蕊處嵌着顆血紅色的寶石。
“這……這是哪來的?”快遞上居然沒有寄件人的信息。
閻玦一看便了然。
"判官的賀禮?"閻玦眯起眼睛,"他什麼時候這麼熱心了?"
盒底還壓着張字條:
【祝同居愉快,記得每周澆一次冥河水,保持寶石光澤。】
【P.S.閻王打呼噜的話可以往他嘴裡塞這個→(附贈一小包可疑的紫色粉末)】
和遙噗嗤笑出聲,閻玦的臉色頓時比胸針還黑。
深夜,和遙突然從夢中驚醒。
心髒傳來尖銳的刺痛,像是有什麼東西在血管裡生根發芽。她蜷縮在床上,冷汗浸透了睡衣。
"...閻玦..."她無意識地呢喃着這個名字。
房門被猛地推開。
閻玦大步走進來,長發散亂,身上還帶着夜露的寒氣。他單膝跪在床邊,手掌直接覆上她的心口,指尖冰涼得像是剛從冥河裡撈出來。
“别動。”他聲音低沉,掌心泛起暗紅色的光紋,順着和遙的鎖骨向下蔓延。
和遙疼得眼前發黑,卻在那些光紋觸及皮膚的瞬間,感到一股涼意滲入血肉,暫時壓下了灼燒般的痛感。她急促地喘息着,冷汗順着額角滑落。
閻玦的眉頭越皺越緊。他忽然掀開她的睡衣領口——
和遙下意識想躲,卻被他按住肩膀:“别動。”
她的心髒位置,皮膚下浮現出詭異的黑色紋路,像是某種古老的符文,正緩慢地向外擴散,形成半枚殘缺的印章圖案。
“冥契……”閻玦的聲音沉得吓人。
和遙艱難地開口:“……什麼意思?”
閻玦沒有回答,而是突然咬破自己的指尖,将一滴暗紅色的血珠按在她的心口。血珠觸及皮膚的瞬間,黑色紋路像是被燙到一般,微微收縮了一下,但很快又繼續蔓延。
“來不及了。”閻玦站起身,語氣冷峻,“我去趟冥界,天亮前回來。”
和遙一把抓住他的手腕:“你去幹什麼?”
“找能暫時壓制它的東西。”他低頭看她,暗紅的眸子裡閃過一絲複雜的情緒,“在我回來之前,别碰任何冥界之物,包括判官送你的胸針。”
說完,他的身影如煙霧般消散在空氣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