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床,你被人下藥了!」
「我知道啊。」
桃淨摸摸床側,果真一手熨涼,那邊宴席上恐怕亂成一鍋粥了。
「知道你還喝?雲景華給你下藥了!」
「又不是第一次,你急什麼。他把雲景澄抓起來,就是要魏良平造反。再把沈拘叩在宮内,再逼沈義璞順理成章地叛變。」
「那還得了?他們不會殺雲景華吧!完了完了。」
系統急得跳腳,要不是沒有腳,早在桃淨的腦子裡踩出許多小坑。
桃淨翻身,藥效還沒完全過去,迷迷糊糊地半睜着眼睛。
「沈義璞還能不知道沈拘是個考科舉的料?留在城中才是最好的選擇。吳嘉良和沈拘自小就玩兒得好,把他送去,沈将軍能明白殿下的意思。」
「意思?」
「吳嘉良的父親屬兵部中立派,雲景華在這時拉人出來,就是逼兩家站隊。成則佐君封王,敗則人頭落地。
「你沒接到任務失敗的消息,看來是雲景華成功了。别來擾我,藥效還沒過,我要睡覺。」
「咱們的任務……」
席上酒水傾灑,身着太子冠冕的雲景華手持利劍,在魏良平肩膀上壓出血痕。
“魏将軍說我妖言惑衆,就是帶人殺入京城擾皇城安甯嗎?”
“禁軍,沈将軍,吳家。殿下這套誘敵深入,使得真不錯。”
皇帝還在殿内坐着,被雲景華擋在身後,隻有候在一旁的内監時而看上兩眼。
“不如将軍,折服多年,輸在你口中的妖人手裡。”
“你!”
“将軍請吧,去地牢見見您想輔佐的明君。”
雲景華招手示意将人帶走,随即收劍,回身看向皇帝。
“父皇,您受驚了。”
“皇兒……”
朝政大事本就由太子定奪,先皇自此不再理政,與先前并無差别。
等到桃淨悠悠轉醒時,雲景華早已回到東宮,撫着桌上花瓶的白釉。
“阿淨,這枯枝為何久開不敗。”
枝條上獨留的幾片葉子嫩如新芽,完全不像在水中泡了幾個月。
“保密,暫且不能和你說,我昨天又看到你偷偷和小枝說話,是有什麼煩心事瞞着我?”
“沒,隻是最近政事太多,忙不過來。小枝?這是你給它起的名字?”
雲景華捧起肩上那隻揉按的手,在桃淨的手腕處落下一吻,那裡先前有鎖鍊留下的紅痕,如今都已消完。
桃淨坐在雲景華身側,攔腰環住雲景華,将臉埋進他的肩側。
“不是你先叫它小枝的?寶貝得和什麼似的。殿下就算不管,它也死不了。”
“我叫的是小桃枝,即是你給的,我當然寶貝。阿淨,欽天監定好日子了,登基封後在同一天。”
“那我是不是該喚陛下了?”
“陛下,北淮曆來沒有男後,更沒有和新皇同天冊封的皇後,您把先皇和禮部怎麼了?敢如此為非作歹?”
“保密。”
“殿下這般現學現用,是笃定我不會刨根問底嗎?”
桃淨閉眼,自從被雲景華诓騙任職後,這種悠閑的時光就很少有了。
武将高層剛完成洗牌,除去早早站隊的,軍中人人自危。
禮部、周家素來交好,周大學士死在雲景華手中,禮部不敢叫嚣。先皇更是當雲景華的傀儡多時,此刻縮在後宮閉門不出。
隻是這些,桃淨都沒必要知道。
“阿淨,明日随我搬去皇寝可好?”
“不好,我住慣這裡了,不搬。”
「宿主,你在消極任務,拖延時間嗎?」
系統總算反應過來,前天晚上那杯下藥的水就是雲景華設下的陽謀。
若桃淨不喝,就有一整天的機會出逃,若桃淨喝了,便如今天這般,放他自由。
「反正隻剩七天,我多留兩天也不礙事。」
「宿主,遲則生變。現在執念值已經八十五了,再多十點,任務就失敗了!」
「放心,我知道。」
“陛下,今年的桃樹落葉了,等忙完這陣之後咱們再回一趟别院,我舞劍給陛下看?小枝還是我當初在别院折的。”
“好,你當初還承諾要教我練劍的,一直也沒兌現。”
“陛下還需我教?”
“再不用,你的桃魂該生鏽了。”
雲景華牽住桃淨作亂的手,自從和桃淨住在一起,他連批奏折的效率都下降許多。
“它在你那兒過得滋潤着呢,比跟着我強多了,”桃淨順着兩人緊握的雙手看向桌上的奏折,“禮部的?詢問…登基事宜……”
“陛下,你封後大典早早準備,登基儀式卻一拖再拖,簡直是昏君一個。”
“是,我是被花妖迷昏頭的昏君,早早就要被人給擠下台去。”
雲景華順勢落下朱批,一旁搗亂的桃淨平白生出一絲挫敗。
“陛下将登基封後定在同一天,卻有一項還未準備,準備完善的那一項是不是也要跟着延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