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森吓得魂飛魄散,瞬間失去控制身體的能力,跌倒在地。
蒼蠅用它的前腿敲了敲窗戶,像是一個受過教育登門拜訪的紳士。
“迷茫的孩子,不要害怕。”
怪物具有迷惑性的和藹聲線讓她稍稍回過神來。
“你是什麼東西?”
蒼蠅輕笑幾聲,像是被謝森的無知逗樂了:“如你所見,我是一隻蒼蠅,但我可以幫助你。”
傻子都知道這種有智商說話溫文儒雅的怪物反而更加深不可測,謝森自然不會輕信,她上身防備地貼着通往寝室的隔斷門。
“我想跟你做個交易,隻要你願意就可以成為更加強大的人,可以保護自己重視的朋友。”蒼蠅耐心地說道。
“我沒有那麼好騙的,跟魔鬼做交易吃虧的隻會是人類。”
“我可以讓羅亦君不死。”
這個名字一出,謝森就卡殼了。
如果能幫助到羅亦君,她便不再是包袱了。謝森其實不介意在這一輪犧牲自己,江若江之前已經暗示過她們以後也得繼續進入副本,而自己實力根本不足以應付遊戲,倒不如死得其所。
“我怎麼知道你會不會遵守交易?”
女生的戒備心開始松動,對于蒼蠅而言這是好兆頭。
“其實,這扇脆弱的玻璃窗是防不住我的,我可以輕輕地打開……”蒼蠅用長滿剛毛的腿拍了拍窗框,窗框的鎖便自動解開,它推開了窗戶卻沒有飛進來,“我之所以一直對你保持禮貌,就是為了表現出跟你交易的誠意。”
“那代價是什麼?”
“代價?别說得那麼恐怖,我們是公平交易。我不過是需要你變成我的同伴,我的朋友。”
“變成蒼蠅嗎?像阮正那樣?”
“不,跟我交易後你可以保持原貌,不用經曆那種可怕的轉變。”蒼蠅哄誘着。
它的薄翼歡快地振動,人類在情緒起波動的時候是最容易被哄騙的。迷茫、自疑、焦慮……這些負面情緒散發着馥郁的香氣,蒼蠅隻需要追随香氣的來源,就可以找到合适的人選完成交易。
“我明白了。”謝森說。
蒼蠅向女生展開前腿,仿佛要擁抱對方:“你明白就好,那我們……”
謝森搖搖頭,沒讓他繼續說下去:“我的意思是,我明白阮正為什麼會變成蒼蠅了。”
後腿粘住陽台的邊緣穩定了身軀後,蒼蠅收了翅膀,它如同标本般定在謝森的面前。這種習性肮髒的生物本就受人類厭惡,她直面這個龐大又怪異的蒼蠅時,身體裡面好像有無數蛆蟲在鑽來鑽去,要不是有隔斷門撐着自己,肯定直接怕到趴在地上了。
“上一輪肯定有誰跟你進行了交易,阮正就是因為跟那人接觸才變成蒼蠅的。”
“所以呢?”
“我不介意變成蒼蠅,但是我不能傷害别人!”
“你可以用你的理智控制自己不去觸碰任何人。”
“可我不能控制别人不觸碰我,我不要成為殺人兇手!”
謝森身上散發的香氣越來越淡,蒼蠅知道時機已經過去,它确實對謝森判斷失誤了,以為是個很好操控的小女生,但内心最重要的那部分倒不容易亂。
它向謝森躬身示意自己要離開,随後懶懶地展翅飛走,尋找下一個迷茫的人選。
與此同時,敲門聲消失了。
鑰匙插入鎖眼,卡塔卡塔地開了門。
教師宿舍的面積都是一緻的,内部布置會随着各個教師的喜好而不同,比如鄭稻明就是走極簡風格,而這位被常平末憎恨的無名老師走的可能是《絕命毒師》風格,宿舍的角落被透明塑膠垂簾隔開,形成一個長方體空間,裡面放着一張鐵桌。
這位無名老師還是個法外狂徒?話說這個校園也出不去,他做這些東西也沒銷售渠道啊。
隔着透明垂簾,江若江看見鐵桌上有一疊未封口的信,幾根不知名植物的莖,缽杵和殘留粉末的研缽。
這……
如果能報警,他肯定馬上報了。
床邊有個兩米高的衣櫥,打開後裡面全是新的防護服,底下堆放着防毒面具。琴複己戴上防毒面具,抓出一套防護服穿在身上,讓江若江在外面守着,自己拉起塑料簾子就進去了。
她先打開了桌上的信封,取出一張折合的硬卡片,立刻從中掉出大量粉末,把遮住文字的粉末掃除後才看得見卡片上的印刷字體,竟然是入學通知書。
沒有封口,信封與卡片都是新的,明顯是即将要寄出的信件。
這就是是祭品候選的補充途徑麼?
然後琴複己捧起研缽,單從那白色的粉末很難判斷出是什麼東西,反正不會是毒藥,哪能把祭品候選毒死了。
捏了捏褐色的枯幹根莖,粉末是用這根莖研磨而成的,她仍舊沒瞧出這屬于什麼植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