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水聲從陽台傳出,然後琴複己甩着洗幹淨的手打開了宿舍門,她覺察到兩個女生之間靠得特别近,便示意她們分開。安黎始邁步離了背靠的牆壁,半跪江若江身側,有種隐忍的深情。
當然,如果江若江還有意識,他肯定馬上看出這家夥是在關心那個所謂的“定情信物”而不是自己。
“有什麼發現嗎?”羅亦君問。
“沒有,”琴複己用衣服擦幹雙手,語氣淡漠,“江若江是負責灑粉末的人,可能是身上殘留粉末太多,不小心吸入粉末才昏迷的,我剛才怕有殘留物也洗了個手。”
她回答的時候視線是望向安黎始的。
“怎麼辦?江若江也暈倒了。”謝森擔憂地說。
“就按照對青卿的方法做,反鎖這個房間,我們得繼續考試。”
“可是我們還沒找到高自明,他可能會對昏迷的玩家不利。”
琴複己沉吟一會,“那麼我們兵分兩路吧,我和你去教學樓那邊,羅亦君就跟安黎始在宿舍樓附近守着,一旦發現蒼蠅起碼能制止一下,主要還是找蛆蟲蒼蠅的線索以及監考老師的資料。”
分組方式是按照各人的實力,非常合理,謝森壓下心中對羅亦君的依賴,與在場的玩家一起同意了琴複己的建議。
四人分開之後,謝森發現琴複己正有目的地前往A教學樓。
“我們現在要去哪裡?”
“茶水間。”
謝森愣了愣,這個地方跟蒼蠅有關系嗎?
她跟琴複己進入茶水間,那盆黃色的盆栽還在原處,木碗裡的水隻有一點點。鎖骨發女生摸了摸盆栽的葉面,确實比昨天要幹枯。她當時還沒有去教師宿舍,所以沒留意這個。
現在這些事情連在一起了。
教師宿舍隻有植物的根莖,單憑這個很難判斷植物的種類,但仔細一想,整個考試裡面出現過最詭異的植物就隻有這個盆栽了。
監考老師是負責把粉末放入通知書的人,他在這個辦公室辦公,這盆盆栽出現在這裡也很正常。
捧起盆栽,她發現盆的底部也有一個水滴魚怪物圖案。
她猜這盆盆栽之所以放在這裡,是為了讓它枯萎,跟平常風幹或曬幹的植物做法不同這種植物需要在特定的條件下枯幹才行。
在非考試時間裡她把校園都逛了個遍都沒在任何地方看見這種植物,所以監考老師應該不是在哪裡摘的,隻能是水滴魚怪物給的。
要自己是水滴魚怪物,她不會每次就給他一棵長好的植物,太麻煩。
她會一次性地給他一堆幼苗或成株。
可後者體型大,很難藏在辦公室。
“找一下哪個教師的位置有幼苗。”
謝森雖然不解其意,但她沒有多問,按照琴複己所言去檢查每個座位,教師辦公室一共有二十個辦公座位,她們兩個人花費十分鐘終于在一個角落座位的抽屜發現了裝着十幾棵小幼苗和一張紙條的麻袋
“食腐寄生。”
這是紙條上的字。
“不、不要!”女生兩條細如竹竿的腿在地面奔跑,如同遇上肉食動物膽驚心顫的花鹿。
背後的生物腳步很輕,落地幾乎沒有任何響音,但速度快得令人發怵,她沒有掉頭看,就算聽不見聲音,她的感知也在告訴自己那個東西在靠近。
空氣的顫動,冷香的氣味。
金發男人仿佛厲鬼般踽踽而至,他手上握着一把破爛的椅子,在适當的時候用異乎尋常的力氣,像是掰面包一樣拆下木椅上的腿,然後扔過去。
木腿在半空發出咻咻撕裂空氣的聲音,金發男人單憑一隻手一個木腿就能形成這種如飛箭似的效果。
羅亦君偏了偏頭,木腿劃過耳邊,這木頭明明每個角都鈍得不行,卻裂磚入地數寸,斜斜地立着。
那不是正常人該有的力量。
她的耳邊被擦破一個缺口,流了血,滴落在肩膀的衣料上。
“為什麼?!”羅亦君的聲音變了形,像是有人在掐着她的喉嚨,“為什麼你突然要殺我?你是蒼蠅嗎?”
安黎始沒有回應,他總是拒絕跟任何人交流、
走投無路的羅亦君計算過自己與對方的最快速度,肯定沒跑出這個宿舍樓就會被抓住,于是她跑到樓道的盡頭,直接從窗口跳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