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這些,桑叙看了眼站在石桌前的桑母,若想不再繼續得罪女主,首先就要過了桑母這一關,至少食物分配要公平,可是怎麼過呢。
此時,桑母已經拿出陶罐裡的烤肉,直接用肉撕成兩半,朝桑叙遞了過來。
“絮兒,快吃。”說罷,她三兩口就吃掉了屬于自己的那份。
桑叙看着黑乎乎的烤肉,以及桑母那并不幹淨的手,先把手在衣袖上擦了擦,才接了過來:“我病剛好,沒有胃口,姐姐你吃吧。”
說着,她就把肉往顔栖手裡送。
誰料,不等顔栖伸手接過,桑叙手裡的肉就被一把奪了過去。
“給她吃做什麼,娘還沒吃飽呢。”桑母瞪了女兒一眼,轉瞬就把肉吃了個幹淨。
桑叙:“…”
桑母這一關果然難過。
就在這時,桑叙的肚子不争氣地叫了幾聲,氣氛一時有些尴尬。
桑母輕咳一聲,隻當沒聽到女兒的肚子在叫,擦了擦嘴,就去床上躺到了最裡邊,把唯一的獸皮蓋到了自己身上。
顔栖對此已習以為常,桑母這個做娘的,對桑叙隻能說還行,實在是說不上好,母女倆都是自私的性子,誰也不心疼誰。
所以,她什麼都沒有說,默默走到床邊,躺到了最外面,和桑母之間留出了一人的位置。
茅草屋就這麼一間,草床也隻鋪了一張,所以三個人是睡在一起的。
桑叙見狀,隻能也過去躺下,畢竟天要黑了,這個家也沒有火種,夜裡除了睡覺就是睡覺,并沒有什麼事幹。
這一晚對桑叙來說,過得異常艱難,四面漏風的屋子,呼噜聲震天的桑母,還有睡夢中因為寒冷在一旁瑟瑟發抖的顔栖。
每一個瞬間都格外難熬。
桑叙睡前長長一歎,日子不好過啊!
咦?等一下!
現在不是夜裡嗎,她怎麼什麼都看得清?難道這才是她得金手指?
夜能視物!
迷迷糊中,桑叙揚唇笑笑,太好了,她晚上也能看得見……
翌日,天剛放亮,顔栖一睜眼就察覺到了與往日的不同之處,後背很是暖和,那是來自另一個人的體溫。
她微微蹙了蹙眉,輕輕擡起摟在自己腰間的胳膊,還未側身移開,那被擡起的胳膊便又扣在了腰上。
“别動。”身後響起一道囫囵不清聲音,伴随着溫熱的呼吸,落在頸側。
顔栖身子僵了僵,黛眉蹙得更深,這次的動作依然輕柔,但也多了幾分不耐,一擡起桑叙的胳膊,她便快速地挪開身子。
“姐姐,你要去哪兒?”桑叙睜開眼,望着已經站起來的顔栖。
顔栖轉過身來,朝她後面還在打呼噜的桑母指了指,做了個噤聲的手勢,沒有回答什麼,便走了出去。
桑叙呆坐片刻,頭腦逐漸清醒,忙起身出門。
院子裡,顔栖正在把洗幹淨的野菜往一個陶罐裡塞,直至塞滿,才把陶罐抱在手裡。
“我去煮些吃的,煮好就回來。”
桑叙一聽,又跟了幾步:“我陪你去。”
剛好可以看看别人的頭頂上,有沒有數字。
有道是既來之則安之,她要趕緊融入這裡,熟悉部落裡的一切。
顔栖腳步微頓,靜靜打量桑叙一眼,說了聲“好。”
果然不一樣了呢,自打她來到這個家,這母女倆一個比一個能混吃等死,全指望她一個人做貢獻,從來就沒跟她一起去首領那裡煮過東西。
路上,桑叙觀察着周圍的環境,與原主的記憶做着比對,确認沒什麼出入之後,心下稍安。
半刻鐘後,視線裡出現一個人影,她終于在這個世界見到了除桑母和顔栖以外的第三個人。
迎面走來的是一個少女,看起來十五六歲的年紀,身上穿着用獸皮縫制的短衫,手裡拎着一把骨刀,眉宇間透着一股英氣。
嗯,少女頭頂上也有數字,跟顔栖一樣,是0。
少女走近後,笑容滿面地朝顔栖招手:“顔栖,來煮野菜嗎?”話落,她目光掃過桑叙,皺了皺眉。
顔栖淺淺一笑:“是啊,星辰要去打獵嗎,小心些。”
少女名叫星辰,是部落首領的女兒,個性要強,一直緻力于證明女子也能參與打獵。
令人無奈的是,部落裡的大多數人對女子參與打獵一事,都持反對态度,就連首領也默認女兒隻會成為累贅。
所以,星辰一般都是獨來獨往,哪怕長久沒有收獲,仍沒有氣餒。
桑叙想到這些,眸中劃過一抹贊賞。
“你盯着我看做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