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千秒回：不是

兩分鐘過去，我和阮之秋一起盯着的屏幕上，沒有閃出新的消息。

阮之秋冷笑：“呵呵，三棍子打不出一個那什麼，他以前就是這種人。”

雖然在消息裡這樣問，不過其實我認為姚千殺死我的幾率算是相當低的。至少根據當前我了解的情報，他缺乏殺死我的動機。

我這樣問，本質是想以端的猜測逼迫他，刺激他說出真相。

然而我都這樣問了，姚千也沒有說出真相的打算，令人遺憾。

阮之秋等不及，拿起手機開始敲字：姚千，我是阮之秋。我和小蘇姐已經找到那個靈域了，正準備進去，你現在還不願意解釋當年到底是什麼情況嗎？

姚千那邊“正在輸入中”亮起兩秒，在我們的期待中蹦出一句話：

——什麼靈域？

——這件事和靈域沒有關系

看來姚千是打算裝死到底了。

我按滅屏幕，對姚千徹底不報期待。之後和阮之秋又争執兩句，最後她還是跟着我進入了靈域之中。不是我主觀上想要服軟，可是這種情形下，除非我将她當場制服綁在靈域外，否則也沒什麼意見統一的方法。

講道理，這個靈域在當地橫行十數年，一直沒有被找到或解決，甚至還極可能是殺死我與諸驅靈師的兇手，再怎樣預測其危險程度也不過分。

但事實上真正進入靈域之後，裡面的情形卻相當平和。

眼前的景象并沒有變化，靈域裡的靈力以平和的方式運轉着，感受不到任何的攻擊性，恰如春風拂面，又如同溫度恰好的桑拿。我雖然既沒有吹過春風，也沒有蒸過桑拿，但浸潤在這樣的靈力中，還是感到一陣舒适。

我與阮之秋朝着一個方向向前走了十分鐘，大約也有幾百米距離，眼前的景象仍然與剛才無異，并随着我們的前進不斷變化。如果不是靈力濃郁，尋常人進入其中，恐怕根本不會意識到自己已經誤入了非常之地。

隻有阮之秋的神情越發嚴肅。

“不對勁，為什麼這裡的靈力含量會這麼高？”她低聲道，“我們走出那麼遠，靈力卻一點變化都沒有，難道這個靈域中全部充斥着這樣濃度的靈力？”

我提問：“這種程度在靈域中算是很高嗎？”

“如果隻是部分區域如此，可以說是一般。可我們已經走過這麼遠……”

她的潛台詞相當危險。

我想了想道：“有沒有可能，這個區域本身并沒有那麼大。隻是我們的視覺已經受到迷惑，所以會不自覺的情況下，一直繞圈？”

“有可能。”

阮之秋道，“我用靈力看一下，試試能不能發現異常。”

她的靈能力是使用靈力加強身體的某個部位，初步可以表現為在手臂上增加氣力，或是操縱雙腿增加移動速度等，靈能力開發得更深入後，也可以令眼睛看到更多原本看不到的東西，或是加諸大腦，增加思維活躍度、靈力感知的敏銳性等。

片刻後，她再次睜開眼，環視四周，略顯茫然。

“沒有異常。”

“要麼這靈域僞裝的能力已經超過我所識破的範圍，要麼，我們确實已經在靈域中走過了這麼長的距離。”

我不知道哪個結論顯得樂觀一點。

不知為何，雖然眼下情況緊張，我的心情卻意外的平和。

又走出幾十米，已經完全深入森林之中，風帶動枝葉響成連續的背景音，我問阮之秋：“你之前來過這裡，我們現在看到的這些是現實世界中的嗎？”

“或許我們已經進入了靈域的幻覺之中。”我道。

“不記得了，”阮之秋走在我左手邊，聲音被森林覆蓋些許，“誰會記得這個啊？”

阮之秋說話間，我下意識摸了摸身邊大樹的樹幹，盡管知道靈域的幻象會将人的觸覺一起吞噬，還是忍不住試圖用觸覺試探這一切的真僞。

觸覺……？

我突然愣住了。

視線下移，我看到了自己的雙腿——穩穩地站在地面之上。

阮之秋意識到我停下了腳步，轉過身問我：“怎麼了？”

我神色詭異地看她：“你沒覺得有什麼不對嗎？”

阮之秋沉默地上下打量我，又過了幾秒，我甚至開始疑心她沒有發現問題。

“等等。”阮之秋皺起眉，“其實從挺久之前，我就聽到你的腳步聲了。可是我并沒有覺得不對勁。”

我并不覺得她這次思維遲鈍。

“畢竟連我都沒有覺得不對勁。”我看着自己化為實體攤開的雙手，“進入靈域的時候，我明顯還是殘靈的狀态，使用完手機也是放回了你的背包裡保管。”